对东印度公司的殖民霸权将构成严重威胁。
对于坚决抗英的迈索尔王国,英国人那是必须要除之而后快的。只要消灭了迈索尔,孟买总督区和马德拉斯总督区就能连为一体,贯穿南亚次大陆,眼下唯一需要的就是开战的借口......
康沃利斯想派人调停清廓战争,其实为时已晚,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多出一个邻居。在经历了一场连续八个昼夜的“东觉之战”后,清军的兵锋已经逼进阳布河谷了。
话说福康安在夺下热索桥后命令部队继续向南进攻,可喜马拉雅山南麓地形恶劣,所经之地无不是山径逼仄,乱石丛集。清军沿河行走,就算是夜晚也都是在狭窄的河岸上和石岩下露宿。好在走了一百五六十里都没遇见敌人,一直到了距离热索桥两百多里的协布鲁时,才发现对岸有大片廓军的碉堡。
然而这里的地形跟热索桥那里差不多,也是一条大河隔断,又因连日大雨导致山洪爆发,激流奔腾,清军顶着对岸密集的枪林弹雨拼死架了十几次浮桥,都被水流冲跑,只得放弃。
福康安无奈,只得故技重施。让和琳带着火器营在河对面的山坡上用12磅炮不停轰击,吸引廓军注意力等夜晚廓军回营寨休息后,又派台斐英阿等人率手下敢死之士抱着粗大的木头泅渡过河。之后兵分数路,要么顺山仰攻,要么绕到背后偷袭,要么就占领侧面山梁后进行夹击。到了7月12日黎明,各路人马全部进入攻击位置,福康安随即下令合攻,这才将协布鲁打下。
7月19日,清军抵达了廓军防守最为严密的东觉。自南下以来,清军所过之地虽说都是险要,可只要有廓军防守的地方,自己这边多少也会有个坡,总能摆开一两门大炮。可偏偏东觉这里完全没戏。
此处地势凶险无比,两山夹河对峙,壁立千仞,站在山顶往下看去,“横河”宛如一线。而廓军在对岸据险修筑了大量工事,营寨在山巅,半山以下木城、石碉和石卡林立,只要能过河的地方,都设有工事。
7月21日,福康安做出如下部署:由和琳领火器部队在正面山顶用大炮向下昼夜轰击台斐英阿率两千人分路绕行,越过雅尔赛拉、博尔东拉数道山峰,去摧毁位于东觉后方的廓军据点他自己则率领额尔登保、安禄、张芝元、德楞泰、克界额、五绍、定西鼎等十几名将领和两千多士兵,经两日从上游的噶多普渡河绕行,于7月23日从山顶向下发起进攻。
因为地势狭窄,清军和廓军搅在一起,火枪根本来不及开,全凭弓箭和刀枪肉搏。尸山血海中,双方滚落悬崖者不计其数。来自四川绿营的杨遇春这一次大发神威,使用140磅的重弓接连射杀数十人,其悍勇让索伦达呼尔兵也愕然不已。
东觉的廓军被清军杀的魂飞魄散,死伤惨重,三路清军一直追到了雍鸦,这才停下了脚步。福康安不想停也不行了,连续八个昼夜的交战,当做军粮的糌粑已经吃光。近万清军登山陟险,绝大部分士兵的衣物鞋袜已经全都磨破,如今一个个光着脚,形同叫花子一般。没了鞋,山林中的蚂蟥蛇虫也让清军苦不堪言。
除此之外,喜马拉雅山的南麓气候多变,每天一到中午就是大雨倾盆,到了晚上又变成大雪,士卒多有冻伤,生病的不在少数。
直到此时,和琳才发现了北海镇提供的清凉油和风油精的妙用,这玩意对付蛇虫和蚂蟥竟有奇效,消肿止痛效果非常。福康安得知后,马上传令后方将北海镇所给的那批物资全都运上来。
而在廓尔喀方面,摄政王巴沙都尔已经离开了阳布,逃到了印廓边境一带。留守国都的王叔巴都尔萨野一改之前的傲慢态度,释放了被扣押的喇嘛和清军,让他们回去跟福康安解释,取得谅解,让清军停止前进。
不过一些都晚了!乾隆五十七年六月十九,即1792年8月23日,乾隆在接到“热索桥之战”的奏折后,除了颁发奖赏,晋升有功将领,又命军机大臣再次传谕福康安:
“......总当荡平廓尔喀,不留头人一人,以为一劳永逸......此次不可不直抵贼境捣穴,更不可留廓尔喀头人一人方为上策。福康安务须坚持定见,攻捣阳布贼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