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传令四川提督成德、绿营总兵张芝元率兵三千为偏师,在聂拉木一线牵制廓军,他自己则率主力立刻朝济咙进攻。当行进到深林密布的玛噶尔辖尔甲地方,跟从济咙赶来的三百多廓军正好迎头撞上,一场激战立刻爆发。
廓军这次终于展现了作战的彪悍,从山下往上仰攻,死伤数十人也毫不退让,即便被索伦兵一箭射穿肩胛骨,扔持刀死战。
福康安见状,遂带着大部分索伦兵至半山处的大石后埋伏,让和琳与火器营、十几名巴图鲁侍卫、章京留在山上,引诱廓军进攻。廓军果然上当,举着面红色大旗蜂拥而至当其冲至半山处,福康安率兵杀出,当场射杀廓军领兵将领,夺了敌旗。与此同时,和琳命火器营和众巴图鲁侍卫、章京发起进攻,一时间山林里火枪轰鸣,箭矢如雨,无一处不是刀丛剑林,血流殷沟。
到了这个时候,北海镇火帽击发枪的威力就显现了出来,廓尔喀人从英国人手里买的褐贝斯在距离和准确度上根本不是对手,廓军的火枪兵被打的抱头鼠窜。随后清军一路追杀了十几里,期间廓军又凭借隘口险要扼守,于是当三百名火器营官兵赶到后,双方便展开了大规模火枪对射。
索伦达呼尔兵趁着廓军装弹的空隙,躲在大如门板的岩石后不停放箭,致使廓军死伤惨重。当残余廓军逃往济咙营寨时,只剩下了二十多人。
五月初九,清军在帮杏安营扎寨。福康安在等待后方火炮抵达的同时,又带人查看道路敌情。廓军在济咙修筑的军营依旧是两道护墙,叠石而成,外围石墙高达两丈,墙下密布鹿角、横木。另外,廓军还在营地西北临河处修建了一处高大的碉楼,以卫护取水之地。此外在营寨东北和东南各有一座碉楼,山下的喇嘛寺内也修筑了工事,派人驻扎。
五月十日凌晨,后方的另外几门12磅炮和弹药物资抵达了帮杏,同时抵达的还有从宗喀赶来的数千清军。鉴于手下兵力充足,福康安便定下了向廓军各处据点同时发起进攻,使其处处受敌,彼此不能相顾的作战方案。
他这次的战术手段跟赵新以往的做法如出一辙,那就是以凌厉迅猛的强大攻势,连续作战,绝不给敌军以喘息之机!
是啊,跟北海镇打了这么多年,福康安早就看穿了赵新的招数,就那么三板斧。奈何北海军的火力实在太猛,清军常常是一上来就给打蒙了,死伤惨重,后方主将纵有千般计谋也招架不住。不过眼下交战的双方换成了清军和廓尔喀,福大帅立刻就体会到了其中的妙处。
当然了,能做到这一点,是要建立在强大的后勤补给基础上的。得亏福康安在后藏两个月,在当地筹划了大批粮草军需运到宗喀,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猛冲。要是靠着的川藏线的补给......算了吧,三个月前从打箭炉运出的军需,现在还在半路上呢!
五月十日上午,上万清军分成七路,在数门12磅炮猛烈射击的掩护下,同时向着廓军各处目标发起猛攻。廓军居高临下,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妙,当即开炮还击。
清军首先进攻东南山梁上的廓军碉堡,当12磅炮将碉楼炸塌后,残余廓军一涌而出,跟台斐英阿率领的索伦达呼尔兵一番近战后,廓军全部被杀。之后喇嘛寺也被清军用火炮炸塌,一鼓而下。
不过当巴鲁图侍卫巴彦泰率领手下进攻临河的碉堡时,担心水源被断的廓军跟疯了一般发起了反冲锋。面对清军一轮又一轮的炮火,碉堡很快被炸塌一角,居高射击的廓军惊慌失措,纷纷从碉楼上跳进河里,大部分被溺毙,而侥幸游上岸的也被骑马巡弋的索伦兵用弓箭当场射杀。
总之,有了五门12磅炮的协助,清军在攻打碉楼时顺畅了不少。每每都是用北海镇提供的开花弹将碉楼炸塌,然后火枪兵和弓箭兵上去几轮打放,官兵能冲进去的就冲,冲不进去的就用装有火油的飞天葫芦投掷放火,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将所有碉楼全部攻克。
此时大雨倾盆,清军连续作战极为疲惫,不过福康安并不打算给廓军以喘息之机,于是催促各部连夜进攻。
营寨内的廓军悍不畏死,依托石墙和清军展开了对射,火枪打光了子弹就投石头还击,抵死守御。
福康安一看,便传令其他五路官兵一起进攻,又将易于搬运的劈山炮送到被炸塌的临河碉楼处,设置炮台,对着廓军营地内的炮眼和瞭望窗不停射击。北海镇提供的12磅炮打的又快又准,营寨内的廓军炮兵被炸的鬼哭狼嚎。
天色全黑后,上万清军点燃火把,将济咙廓军营寨外面照的如同白昼。清军用粗大的木头绑成梯子,架在第一道石垒上面,金川土兵蚁附而登,这才将第一道石垒拆毁。
一场空前惨烈的白刃站随即爆发,金川土兵和廓军完全混成一团,刀枪迸击,火花四溅不时有人惨呼着倒下,人人都杀得血流被面,雨水、血水和泥水混杂着残肢断体在无数人脚下踢来踢去。
直到深夜临近子时,两门12磅炮终于将第二道石墙的东北角炸塌,营寨内的廓军慌不择路的向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