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显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惊讶和慌张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个叫雅姬的女子要是真跟赵新有点什么,以赵新的地位,不可能让她在琉球和岛津家的人呆在一起。北海镇各地的岛国归化民又不是一个两個,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女人?
第二天上午,郑文显叫上了堂弟郑耀煌和黄忠仝,又安排了一名随军的久米村琉球人当翻译,四人来到岛津齐宣之前的御所里,和雅姬进行了一场谈话。
“您既然说是赵王未过门的妻子,请问婚书何在?”郑文显也不是傻子,他马上就问向了最关键的证据。
“从首里城撤走的时候太匆忙,装有婚书的匮匣放在,放在包袱里,不慎遗失了。”
到了这个地步,雅姬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和赵新有婚约,并且还是赵新当初带兵打萨摩藩的时候,由她的父亲出面定下的。说假话的结果是什么,她已经顾不得了;作为岛津家的一份子,雅姬只想拼力保全岛津家的血脉。
然而她毕竟只有十六岁,再怎么强装镇定也会露出马脚。随着郑文显的连番追问,这女人的额头上开始唰唰冒汗,愈发不能自圆其说。
“你在说谎!”
“我没有!”
“一无婚书,二无人证,空口白牙,真是可笑!姑娘,你把我们这些人当傻子么?”
“我......”
一天后,已经抵达雅克萨镇的赵新收到了北海军参谋部转来的电文,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禁哑然失笑。他猜测那位已有身孕的遗孀怀着的,很可能就是“天璋院笃姬”的大伯岛津齐兴。不过随着岛津齐宣的嗝儿屁,不仅他弟弟岛津忠刚不会出世,连那位历史上很有名的笃姬也跟本时空说拜拜了。
赵新很快就做出了安排,他让郑耀煌将岛津齐宣的老婆梅姬和一众女眷全部送往鹿儿岛城,交伊达村常处理。以岛国人对待战败者的尿性,很可能会让这些女人集体出家;至于那位即将出世的岛津齐兴,估计也得是在某个深山古刹当和尚的命,就跟一休的命运差不多。
此后事情的进展和赵新的判断一样。当年11月初,被囚禁在鹿儿岛城的梅姬因为忧伤过度而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孩,随即便因产褥热而撒手人寰。第二年,这个乳名为“忠温”的孩子被送往了仙台藩的瑞严寺出家,法名为“慧海”。至于那位雅姬,则和其他岛津家的女眷一起,被送到了伊达郡的光明寺落饰为尼,之后将受到仙台藩的长期严密监视。
转过头再来说外蒙的战事进展。
刘胜他们南下这一路走的苦不堪言,真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可即便如此,有些地方依然是想开都开不动。
范统只能无奈的跟装甲车部队暂时拜拜,跟着刘胜一起骑马出发,临走前还给赵新发了个电报,内容是:赵老大,兄弟的钢铁洪流可就指着你了。
刘胜将装甲车和履带车全部空车留在了库伦城外的临时军营里,所有驾驶员和机修大队的人员都被编入后勤队随大部队出发。另外他还派了两个步兵营留守,一是看住库伦,二就是看守好所有车辆,等待赵新的到来。
跟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喀尔喀蒙古地区固然有大片草原和遍布碎石的戈壁,但在南下的驿道上,沟深林密的高山峡谷更是不少,而且还是只此一条路,无处可绕。
首先库伦城外那八十多米宽的图拉河就是个很大的障碍。虽然渡口位置的河水深度还不到半米,可在河道中央尤其是左岸位置,湍急的水流将河床的很多地方都冲的很深,每年都有从此路过的汉人连同装满货物的马车葬身河底。士兵们虽然可以在归顺的蒙古向导指引下涉水过河,可四轮马车想过去就只能修建浮桥。
紧接着就是博格达山的峡谷地带,春天这里是一条欢腾奔流的宽阔山溪,到了夏末就成了干涸的深沟,而且峡谷里到处都是大石头,清理起来很是吃力。出了这处峡谷,就抵达了布库克台站。
再接着,部队就要面对南下以来最大的行军障碍,距离库伦一百多里外的“布尔罕图音达坂”;在蒙古语里,“达坂”的意思就是指山顶的隘口。
这里无论是上山还是翻过去下山,道路都十分陡峭,极难翻越。最要命的是因为道路在峡谷中通过,两侧都是悬崖峭壁,路面宽度仅容一辆马车通行,毫无回旋余地。
当北海军的侦察部队率先抵达这里时,发现之前从图拉河逃跑的土谢图汗部和车臣汗部的蒙古兵,在山顶隘口构筑了防御工事,明显是要拒险而守。
面对这样的情况,侦察部队只能用携带的一门迫击炮向隘口射击,然后在炮火的掩护下,手脚并用的玩命往上爬。可由于敌人都躲在巨石后面,隘口位置又不大,炮弹很难准确击中。士兵们试图趴在陡坡上往上射击,可根本看不见敌人;而蒙古人则可以在地形的掩护下不停的抛射箭雨,投掷石块。
负责进攻的北海军虽然都头戴钢盔,身穿防刺服,可还是被不停滚落的大石头砸的头破血流,而且还无处可避。发起第一轮进攻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