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门火炮的集中射击,相较于二十世纪那动辄上千门的火炮集群真不算什么,然而这已经是本时空前所未有的规模了,其威势令俄军从元帅到士兵都为之肝胆俱裂。
在经历了七年战争后,几乎所有欧洲军队都采用了标准化的固定野战炮兵编制,比如那位著名的腓特烈二世就在军队里设立了类型固定的炮群,由10门同口径的同类火炮组成。虽然欧洲诸国将火炮配属比例已经提升到了每千人5~6门的规模,同时还配备了团属轻型火炮在第一线支援步兵作战。但是,还从未有谁一次集中数百门大炮进行射击。
从别拉亚河以北到安加拉河以南原野上,每分钟都有上千发高爆弹从空中落下,让俄军在沸腾的烈焰中反复涤荡旋转。
对中路和右翼正在缓步行军的数万俄军而言,这如同是从他们头顶下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火雨,落弹之处无不是血肉横飞,杀伤界内的俄军要么被炸的粉身碎骨,要么就被冲击波震的五脏俱碎。
北海军的炮兵阵地上,打的最快的是75毫米野炮,每分钟的射速达到了8发;而122毫米榴弹炮则打的不紧不慢,保持着十几秒一发的均速。按照赵新下达的命令,各炮营在射击时会按顺序错开一分钟的间隔,以保持火力打击的绵密不断。
战场上空撕裂空气的尖锐啸声似乎永不停歇,接踵而至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爆炸的冲击波掀起了大量的碎石泥土,黑灰色的烟尘如同一座座火山相继喷发一般在大地上不断的腾起。浓烈而刺鼻的硝烟挟裹着的烟尘笼罩在战场上,阳光也被遮挡在了外边,地面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弹坑。
长期的线列战训练,让俄军士兵们在北海军的火力打击下忘记了躲闪。虽然落在附近的122高爆弹每一次都能带走数十条生命,虽然士兵们面带惊恐,可活着的人还是没有逃跑,而是挤缩在了一起。
“上帝啊!世间的主啊,拯救我,饶恕我,保佑我吧!”
“他们打的是什么?霰弹吧?”
“这是榴弹,哪来的什么狗屁霰弹!”一名骑兵上尉大喊道,“冲锋陷阵是令人愉快的事,把对面这些狗东西打个落花流水!可是现在,他们竟像打靶似的向我们射击!这实在糟糕透了!”
在他身后的骑兵队列里依然寂静无声,骑兵们试图把战马排列整齐,每当听见炮弹掠过的响声,他们就像听从口令似的,都屏住了呼吸,在马镫上欠起身子,而后又坐下来,在胸口上画着十字。
骑兵们彼此斜眼望着,怀着一种好奇的心情仔细观察战友的反应,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一种焦灼、不安和兴奋的神情。
此时在俄军的左翼,前方士兵们顶着炮火,从几辆马车上卸下十几块两米多长的木板,压在了低桩铁丝网上。
“士兵们!继续向前!让鞑靼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勇气!”戴着三角帽的军官们斜举军刀,大吼着命令手下快步向前。
各纵队两翼的团属炮兵用四磅炮对着北海军的阵地进行猛烈射击,周围此起彼伏的轰炸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每分钟六发的射击速度。即便有人中弹倒下,可其他炮手依旧拼命的清理炮膛、装弹、击发,循环不停。
“特拉!~嗒啦~嗒啦~嗒啦......”
行军鼓再度响起,俄军步兵们迈开了沉重的脚步,走向了早已为他们准备的祭坛。
当俄军通过了第一道低桩铁丝网,士兵们在军官的鼓舞下带着狂乱的咆哮,毫不动摇地向北海军猛扑过来的时候,北海军的阵地上顿时喷吐出了无数道火刺。
“砰砰砰!”
“哒哒哒!”
一道道绵延不绝的火线,使得俄军前进的队伍突然融化,纵队两侧的士兵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齐刷刷的倒下,无数生命在瞬间化为一蓬蓬爆开的血雨。二百多米的近距离射击让0.50口径的子弹在打碎了上一人后,速度不减,继续穿透第二人、第三人,乃至将五人排列的纵队从侧面打穿。
如此景象使得后面的俄军有些迷惑不解,这和以前战场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一样,很多人顿时就慌了,不知道何去何从,用木板搭成的狭窄通道上变得拥挤不堪。
此时设在北海军阵地第二道战壕后的数门高射炮陆续开火,呼啸而至的炮弹转眼就钻入了队列,将骑兵们连人带马撕成了碎片。受到惊吓的战马开始奔跑嘶鸣,它们犹如没头苍蝇一般跳入了铁丝网中,随即就被绊倒摔在铁丝网上,在蝴蝶型刀片的切割下发出阵阵哀鸣,鲜血如同喷泉似的从身上流了出来。
不远处的四磅炮车从天而降的迫击炮弹炸的支离破碎,数百公斤的铜制或铁制火炮要么被打的飞向空中,要么就在冲击波中化为无数致命的金属碎片,收割着周围的生命。
要说十八世纪沙俄帝国军队的主要对手是谁,很多人都会立刻想到奥斯曼土耳其。因为多年交战,许多俄军将领都在对土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
由此一来,俄军最擅长的战术就是部队全力向前推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