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惊雷号上的赵新等人看到屏幕中显露出南北炮台上那几门硕大的火炮时,都啧啧称奇。
“好家伙!这得有一万斤吧?”
“看上去不止。”
“你说这炮能打多远?两公里?三公里?”
赵新摇头道:“说不好,对这玩意没概念。”
邓飞叹道:“乾隆可真够下血本的。”
“家门口嘛。”
邓飞好奇的问道:“哎,你说乾隆这次会不会跑到避暑山庄去?”
赵新摇头道:“那是他重孙子才会干的事。当初道光都没跑,乾隆更不会跑了。”
当天深夜,从天津而来的一骑快马飞驰,等骑手来到圆明园大宫门外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座下的快马也是口吐白沫。
负责执勤的火器营兵将看到对方身上那个包着黄缎子的奏折匣子,急忙过来搀扶。那骑手喘着气道:“军报!十万火急!”
不多时,信使便被送进了园中挂甲屯的军机章京外值庐,负责值夜的军机处满人章京听了骑手的禀报,顿时被吓的魂不附体,连忙派人去请和珅和刘墉等人。
乾隆时期军机处在圆明园的办公地点有两处,一是挂甲屯,一是冰窖上坡,共有房屋一百多间,满汉章京分别居住。这些日子乾隆移驾圆明园后,和珅、王杰、刘墉等人便都住进了这里,以便随时听候召唤。
刘墉睡觉很轻,值夜的章京刚一叩门,他就醒了。接着外面的灯笼光看向桌案上的座钟,时间才凌晨三点多。
他披上蟒袍,走到门前问道:“什么事?”
“刘大人,不好了!赵逆的大船打到天津了!”
“什么!”刘墉两眼发直,顿时睡意全无,急忙开门招呼下人伺候自己梳洗穿衣。趁着家中下人帮自己穿衣的工夫,刘墉心想别说了,那五条炮舰肯定打输了,就是不知道损失如何。
现在最大的危机是天津城内根本没多少兵,拢共才四百多人。要是赵逆打破了大沽口,进犯天津,城池根本守不住,也不知道福长安那里怎么应对。
半个时辰后,嘉亲王颙琰、和珅、王杰和刘墉全都赶到了军机处的值房汇合。众人一个个脸色阴沉,颙琰沉默不语,右手成拳,捏的骨节嘎巴作响;和珅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王杰和刘墉对视一眼,低头不语,心里斟酌着一会面圣时的措辞。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传旨太监来了,乾隆召众人去九洲清晏殿见驾。
“九洲清晏”在正大光明殿的正北方,位于前湖北岸正中。岛上从西到东一共有九个院子,从南到北有五座殿宇,意喻“九五之尊”;而乾隆的寝宫则是在最里面的九洲清晏殿。
众人跟着太监一路穿过各处甬道和石桥,到了圆明园的大门处,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等走到后面的九洲清晏殿门口,七十八岁的乾隆已经端坐在殿中的须弥座上。
群臣以颙琰为首,低头进殿后一甩蟒袍上的马蹄袖,齐齐跪倒,叩首道:“奴才(臣)给皇上请安!”
老迈的乾隆半天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听他用嘶哑的嗓音道:“起来吧。”
到了这时,众人微微抬眼看去,只见乾隆手中捏着福长安的那份告急奏折,面容枯槁。这一下,众人又跪了下来,叩首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千错万错,都是奴才(臣)办事不力。”
“都看看吧,眼下这个局面,该如何应对。”乾隆说罢,就将福长安的折子递给太监,让众臣传阅。等众人挨个看完了,这才知道大沽口外的详情和福长安的应对措施,顿时一个个忧心忡忡。
颙琰跪在地上回道:“儿臣以为,当立刻调集河间、正定、大名各地兵马赴天津备战,调宣大、怀来、张家口各地兵马进京勤王。”
乾隆点头道:“还有么?”
和珅道:“奴才以为,应派人先行与赵逆所部见一面,搞清楚他们目的何在。若是图谋天津,威逼京师,那就是拼死也要拒敌于海上。若是因为别的......”
王杰道:“和中堂,赵逆的大船都杀到天津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和珅道:“王大人难道忘了?之前从熊岳镇发来的急报中说,赵逆的大船在复州强买大豆......”
殿中众人一听,一个个面露愤慨之色。这也太混蛋了,要买大豆不会好好说吗,何必动枪动炮的!难道是因为皇上派船攻击,打乱了赵逆买大豆的事,惹恼了对方才兵发天津的?
问题是这话谁也不敢说啊,因为派舰队出击的命令就是乾隆本人下的。
王杰又道:“和中堂,赵逆是朝廷叛逆,我大清与其势不两立,岂能跟他们折节相见。”
和珅也不理会王杰,而是向乾隆叩首道:“皇上,眼下炮舰上可是有英吉利人的。不如让他们帮着试探一下,咱们可派员乔装随行,查探贼人动向,也好做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