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帅且慢,”钦差行辕里,一名年约四十多岁,长着一张胖脸的六品官员走到帅案前,拱手道道:“下官有些浅见。”
福长安又急又怒:“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吞吞吐吐了!”
那官员姓蔡,之前一直在兵部职方清吏司当六品主事,负责海禁事宜。因为办事勤恳,此次就被福长安调到了身边办差。
蔡主事沉声道:“大帅,卑职前些天曾随大帅赴大沽口一带巡视岸防。那海口虽说宽有一百五十丈,水深丈五尺,可水道狭隘,且纡折甚多,连朝廷新买的巨舰都很难进来,更别说赵逆的大铁船了。”
“嗯?”经过了最初的惊慌,福长安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听到这里便道:“老兄有何教我?若是能拒敌于外海,本帅必将奏明皇上请功。”
蔡主事道:“大帅,为今之计,首要之事便是阻止赵逆船只进入海口,逼犯天津。下官以为,首先严查大沽口附近渔船,将其逐一编号,以便纠稽。其次,将大沽和北塘两个大口,以及周边其余小口择水浅之处,用木桩封堵,只留一沙船通过之路。”
福长安听完连连点头,于是从签筒中取出一根令箭,对蔡主事道:“此事便交由你来办理。如有阻挠拖延者,视同通匪大逆之罪,可当即斩杀!”
“谨遵大帅令!”
此时帅帐内的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有说调正定、河间和直隶督标兵马进驻各处河口的,有说让天津城进入戒严的,还有说让大沽口沿海百姓撤离的。
福长安对此一并采纳,等安排完了这些,他这才提笔,斟酌了一番用词,开始给乾隆写急报。
相较于满清方面的惊慌失措,那些在六条风帆舰上的英国军官们都想和北海军进行接触,不过此举遭到了马戛尔尼的反对。
“先生们!请不要忘了,你们现在的身份是清帝国海军的培训人员,而对面的那些人是一群反叛者!虽然我对他们也很感兴趣,但冒着和清帝国决裂的风险,私自进行接触,将对大英帝国和东印度公司的在华利益造成严重的损害!”
马戛尔尼可不希望满清刚刚对自己打开的大门就这么关上,相比于接触遥远而陌生的北海镇,扩大对华贸易输出显然更加重要。
从这次海战的结果能很明显的看出,五条二级风帆战列舰对于大清帝国只是杯水车薪。马戛尔尼希望通过这次事件,能让满清向英国采购更多的风帆舰,这将是一笔极为可观的军火贸易!
而随着大批新式战舰和火炮的引入,相应配套的船厂、港口建设、钢铁厂、火炮工厂势必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清帝国的沿海。这无疑将展现出更加庞大的贸易前景,一举扭转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的长期逆差。
现在欧洲各国能够跟英国在对华关系上抗衡的,只有法国。马戛尔尼在来华前就知道,那位大皇帝的宫廷里,有好几位法国传教士。
眼下法国政局不稳,财政紧张,无暇东顾,东印度公司必须要趁着这个时机扩大对华贸易份额。
不过,这些身在东方的英国人还不知道,“法国大革命”在7月份已经爆发。就算法国人有心想和带清进行军事合作,此刻也力有不逮。
在经历了一场如同闹剧般的“攻克巴士底狱”后,得到大批武器弹药的制宪会议兵强马壮,大权在握。路易十六带着全家搬进了杜伊勒里宫,形同软禁。此时距离他们走上断头台的日子,还有两年零三个月。
不过就在英国人好奇张望,清军忙着撤离大沽口附近百姓、加紧战备之时,那个令本时空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不已的无人机又出现了。
此时的大沽口外晴空万里,虽然呼啸的北风让海面并不平静,可天上突然出现几个明显比海鸟大的怪物,还是迅速引起了清军舰队的注意。
霍雷肖.纳尔逊举起望远镜看向空中,不一会便愕然道:“这,这竟然不是热气球!”
在甲板上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一架无人机悬停在了离“震北号”二十多米外的空中,那些举着单筒望远镜的人都看到了“怪物”下方有个黑色的镜子般的东西,里面似乎还有个红点在一闪一闪的。
一个英国军官估算了一下距离,不言声的端起火枪,刚要瞄准,肩膀便是微微一沉,等他转头看去,雪亮的刀锋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持刀的是一名清军协领,正对他怒目而视,呵斥道:“尔等要干什么?开枪挑衅,擅启战端,是何用意?!”
刚才那一炮船上的人都看见了,北海大船离着那么远都能打到岸上。现在看来,这“怪鸟”明显是从大船上放出来的。真要给打下来,把对面给惹急了,谁都跑不了。
霍雷肖.纳尔逊一看,连忙过来跟那协领道歉。而在“定海号”上,哈当阿命传令兵向各船发出讯号,不许对空中的“怪鸟”开火,以免激怒北海军。
于是一架无人机在船队上空来回转悠,而另一架则直奔大沽口炮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