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居然是给皇上效力的。快快请起!这块牙牌还请阁下收好。”庆桂目视桌案上的那块象牙牌,却是再也不想去碰。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那块牙牌上,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用满文清晰的阴刻着“尚虞备用处”。
说起这个机构,还有一个名字就是“粘竿处”,后世的演绎小说里将其称为“血滴子”。
实际上,尚虞备用处从康熙时期就已经存在。一开始的目的是从八旗勋贵子弟中挑选身手敏捷、办事灵活的人,负责皇帝巡狩时扶舆、擎盖和沾雀捕鱼之类的事。这些年轻人通过这些日常杂务的的历练,然后便可跻身为皇帝的侍卫。
作为皇帝的贴身工作人员,尚虞备用处自然就成了皇帝了解外界信息的耳目之一。不过在康熙时代他们的作用并不大,主要是汇报一些街巷市井风闻。
从顺治时代起,皇帝主管的秘密机构其实是通政司和銮仪卫;比如著名的江南三织造,就是康熙派驻江南的耳目。
尚虞备用处真正为后世所熟知还是从雍正继位以后,一直到嘉庆时期才取消了其秘密机构的功能。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和珅早期正是出自于这个机构并逐步负责掌控,而这是作为皇帝的嘉庆所决不能容忍的。
说句题外话吧。在赵新所在的另一时空里,某些清粉也好还是什么粉也罢,居然炮制出乾隆把粘竿处卫士派往欧洲的故事。说什么英国工业革命之类的清廷全都门清,由此印证马尔嘎尼访华时,福康安对欧洲的军事技术不屑一顾。
然而在这种说法里,那所谓的“满文档案”到底是哪年哪月哪一份?翻译者何人?如此重要的历史资料为什么没有出研究论文公开发表?
连国家档案馆都没有的资料,就算是对1840不甘心,可也不能胡诌吧!
事实上,乾隆了解欧洲的主要渠道跟康熙一样,都是通过耶稣会的传教士。听他们讲述是一方面,查阅传教士们与欧洲家乡的往来信件才是获得欧洲信息的最大来源。
还记得那位被乾隆派去仿造北海镇步枪的汪达洪和巴茂真吗?这些传教士一旦进入造办处工作,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他们唯一能和欧洲联系获得最新消息的方式,就只能是书信。
就职于清宫造办处的汪达洪曾在给欧洲友人的信里提及,理藩院那边每次都要把他寄出的信拆开检查,确认没有泄露任何宫廷机密才允许寄往广州,由十三行转交法国商人或是澳门的耶稣会。
寄出去的要拆开查,寄进来的自然也要查。别忘了,满清早中期是禁止天主教进入内陆传教的。万一造办处的传教士和澳门那边有所勾连,问题就麻烦了。
乾隆十二年,多明我会修士白多禄因为从澳门乔装私自进入福建传教,被乾隆下令斩首于福州西门外。到了乾隆十三年,另外四名先后被捕的西班牙修士施方济、华雅敬、德方济,及费若望,也被处决。
话说福康安之所以看不起马嘎尔尼提及的英国武器,那是因为清军无论是在缅甸还是藏南,都曾大败拿着英法枪炮的缅军和廓尔喀兵。甚至在第四次清缅战争里,八旗部队还打败过包括1500名法国雇佣兵在内的数万缅军。
一个有着“安土重迁”文化的农耕文明,面对着一群披着“文明”的外衣,双手沾满鲜血,以国家形式进行掠夺扩张,乃至屠杀殖民,有着国家犯罪传统的强盗集团,远不是一句“不思进取”能解释清楚的!
扯远了......
视线回到将军府的签押房内,当尚虞备用处的拜唐阿珠尼色不动声色的将象牙牌收入怀中,庆桂这才低声问道:“不知阁下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庆桂之所以认识珠尼色,是因为此人曾经是他任职吉林将军时手下的一名笔帖式,后来就被调去内务府了。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便是身为经略大学士,挂兵部尚书衔,也不敢跟尚虞备用处有任何干系,何况还是密室私会。不过眼下北海军大举压境,而且对方既然敢冒着“故人”的身份来,那就肯定有大事。
珠尼色拱手道:“大帅,赵逆本人已于昨日申正时分出现在小白山,目前已抵达反贼在老爷岭的驻地。”
“什么!此话当真?!”庆桂面色大变,脸上的肌肉也随着复杂的心情不住的抖动。
珠尼色面不改色的回道:“在下亲眼所见,绝无欺瞒!故而特地冒死前来,还请大帅连夜调兵,诛杀此獠!”
庆桂打量着对方身上的伤势,心知对方必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穿过了北海军防线。可他是怎么穿过拉发河已方防线的呢?难道......庆桂急忙止住了念头,不敢再想。他沉思片刻道:“调兵不是问题,不过阁下可否带路?”
珠尼色一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在老爷岭上还有几名同僚。到时可里应外合,见机行事。”
“好!”庆桂面露喜色,一拍太师椅扶手,起身拱手道:“阁下之功,功在大清社稷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