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年常五的妹子给他生了个儿子,这才算有了后。那奇泰对这个幼子宠爱的不得了,要不是因为出征在外,他恨不得把儿子拴裤腰带上。
此刻听了下人的话,他“噌”的就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急切的问道:“找大夫看了吗?”
“看了。大奶奶让人从吉林乌拉请的大夫,说是‘鸡咳’之症。不过大夫说,说......”
“到底怎么说的?!”报信的下人结结巴巴,一旁的常五也急了,那可是他亲外甥,自家的荣华富贵可全指着这孩子呢。
“大夫说小爷已是病入膏肓,只能......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谓的鸡咳,古代也叫“鹭鸶咳”,其实就是后世的百日咳。不过在清代中期还没有这个说法,到了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先后来华的十数位外国西医师、中国数十位西医师以及若干位中医师和学者,历经多次共同反复推敲之后才确定了这个名字。
那奇泰听了,登时跌坐回椅子上,面色惨白,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他想起自己已年过不惑,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儿子。这要是儿子没了,纵使千万家产还有个屁用,以后全特么得便宜女婿!
常五此时也是一脸的沮丧,然而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他先让那奇泰的亲兵领着报信的下人去休息,又在门口冲外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关好屋门,凑到那奇泰耳边嘀咕了起来。
等他说完,那奇泰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越瞪越大。他低声道:“你保证能行?”
“爷,我也是头些日子去进货时听那人说了一耳朵,行不行总得问了才知道。”
“你快去问!要是行,得连夜把长生从珲春接过来!”
当年夜里,常五按照之前约好的联络方式,跟蒙古河对面的北海军兵站取得了联系。负责接头的北海商社办事员听了,让常五稍等,然后跑回兵站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他从兵站出来,对常五道:“行,你们把孩子带过来吧,千万别再耽误了!要是病毒进了脑子,可就不好救了。”
常五听了差点冲对方跪下,他心急火燎的跑回对面清军营地,将情况跟那奇泰说了。那奇泰眼下也没了别的办法,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安排了几个贴身的戈什哈拿了自己的手书,连夜前往珲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