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年轻人对喊话的人问道:“我说,北海军是干嘛的?我只听说南面有个北海镇,能换好多稀奇的东西。”
喊话的族人回身道:“没见识了吧?上次让你跟我去富尔丹城,你嫌远不愿意去。告诉你吧,北海镇可比三姓城还要热闹,那里住的都是来自关内的穷人,有一群神仙般的人物领着他们开荒种地,开山修路。”
年轻的赫哲人惊讶道“啊?开山?那不是神仙才能干的事!”
“可不是!老萨满也是这么说的。”
年轻人犹豫道:“可是......可是朝廷不管吗?”
“朝廷?博格达汗的几万天兵都被打跑了!”
这边船上几个人聊着北海镇的传说,那边几条平底船的赫哲人对北海军船队喊道:“我说~~你们慢点,把我们也捎上,我跟你们一起去打罗刹!”
站在巡逻艇驾驶室里的赵新听着萨哈连等人的翻译,微微笑着,他看见乌坎贝直愣愣的站在一旁,于是命令道:“乌坎贝!”
“到!”
“去甲板上,把你在伯力唱的那首伊玛堪再大声唱一遍,让这些赫哲人知道我们是去干嘛的。”
“是!”
船队速度减慢,随着马达轰鸣声的减弱,一首雄浑的伊玛堪犹如狂飙从天而落,回荡在黑龙江上,江面上的赫哲人听了,渐渐也都加入进来,千山同呼,万岭回声!
“阿啦啦赫尼那~~
伊玛堪来万年长,
赫哲英雄在何方,
青山不老江水滚,
英灵热血沃大江!
黑龙江啊万里长,
白山黑水我家乡,
脚踩永宁碑下土,
战旗高举向朝阳。”
轰!轰!
呼玛尔城外的江面上,呼啸的炮弹从十几条沙俄战船上的火炮中喷出,狠狠的砸向了呼玛尔木城。一枚十斤重的铁弹飞过城头,将一间草棚的顶部砸出个掀起,引得草棚内的守城边民一阵惊叫;炮弹在木城内的地面上斜向弹起,随即砸进一个装满泥土的土筐里。“哗啦”一下,土筐破碎,乌黑的泥土散落一地。
为了防备罗刹的炮击,图伯特命人在木城里摆放了许多装满泥土的土筐和破布袋子。这一手还真是管用,罗刹的炮弹只要砸中土筐和布袋,猛烈的动能都会被松软的泥土吸收。
这已经是呼玛尔城今天遭受的第三轮炮击了。
在前两轮里,大意的沙俄军队将木城打的千疮百孔后,还是按照老样子派出的布里亚特火枪团登陆,可由于沙俄军官的轻敌,先后登陆的两个布里亚特连队都遭到了呼玛尔城军民的联手痛击,死伤惨重,仓皇逃回了大船上。
自从沙俄军队越过额尔古纳河,进入清国领土后,不管是哥萨克还是布里亚特人,都觉得威名赫赫的清帝国真如纸糊的一般,沿江连个像样的堡垒都没有。
从拉夫凯到桂古达尔,全是用原木和泥土垒砌的村寨,不光抵挡不了12磅炮的威力,最后都是一股冲锋就打了下来。
以上的种种,终于让他们在呼玛尔城下吃了大亏。
炮击持续了一炷香的工夫,城内坚守的军民知道罗刹又要派人发起进攻了。
“大人!鸟枪的药子不多了,也就够再打两轮的!”
听到手下说鸟枪弹药不够了,正在让人包扎头部伤口的图伯特道:“派去乌鲁苏木丹运火药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这天都块黑了,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图伯特叹口气道:“先用弓箭大刀扛一阵吧,天黑了,罗刹也得休息,火药没准夜里就能到。”
这一扛,就扛到了次日天明,运送火药的人还没有来。
天明时分,图伯特带人巡视城内......呼玛尔城已经不能算是城了,朝东的木墙已经全都被打烂,虽然连夜修补,可昨天鏖战半日,城内军民伤亡大半,众人只能用城内破损的木料立了一排木栅栏。
可这又如何抵达罗刹的进攻?
此时江心一侧的沙俄帆船上,一个哥萨克壮汉正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一名沙俄军官。夹杂着马尾鬃毛的皮鞭抽在对方的后背上,每一鞭都是一道血痕。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掌刑的哥萨克收起皮鞭,走到博加耶夫斯基身后立正道:“上校,行刑完毕。”
正在吃早饭的博加耶夫斯基用雪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示意勤务兵将剩饭撤掉,戴好自己的三角帽,然后才起身走到那名受刑的军官跟前道:“因为你的愚蠢,导致我们损失了两个连的士兵!一个小小的木城,居然用了半天时间都没攻下来,真是废物!”
周围的哥萨克军官全都穆然肃立,大气都不敢出。
“苏沃洛夫中将命令我们一定要在5月30日之前攻入黑龙江城,可你们看看,我们现在离黑龙江城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