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英国人。“要说过节么,以前没有,不过来了这一次就有了。”
“那是因为什么呢?”陈新槐是福建人,常年在广东为官,所以他一口官话听着极为别扭。
“陈大人您当海防同知多久了?”
“我家大人去年调任至此。”陈新槐身后的把总突然开口道。
“唔。那么你们注意过鸦片吗?”赵新觉得既然有机会,那就提一下鸦片的事,尽人事,听天命吧。
“鸦片?”陈新槐看看赵新,又转头看了看那把总。“鸦片怎么了?”
“西洋人来中国赚不到钱了,所以他们就把越来越多的鸦片运进广东。”赵新说话时,注意到那个把总脸上突然有一些不自然。
“笑话。我天朝无物不有,要那些东西何用?何况就算是红毛夷人卖鸦片,跟尔等有何关系?”陈新槐将剩了半截的纸媒子扔在桌子上,又从跟班手中接过一支新的。
赵新正色道:“因为我们都是汉人,陈大人您虽然做着满清的官,可终究还是个汉人。鸦片,吃了是会上瘾的!是毒物!”
陈新槐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一脸嘲讽的看着赵新道:“阁下操心的事还真不少。这里是我大清管辖之地,本官身为皇上钦命的海防同知,自有分寸,阁下就不必操心了。那些红毛夷人来到我中华领土,虽然赚了闻所未闻的钱,可谁要敢不听话,皇上就能断了他们的茶叶、蚕丝和大黄,让他们肚胀而死。”
赵新心说这关大黄什么事?他不知道,欧洲人自汉代丝绸之路开通后,便有了食用大黄的传统,在没有培育出本地的食用大黄之前,长期从中国进口药用大黄,达十几个世纪之久,比茶叶贸易还要久远。不过相较于英国人,以肉食为主的沙俄人对大黄的需求更为迫切。
因为大黄和茶叶的出口量之大,让满清官员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西洋各国夷人没有中国的大黄和茶叶就会便秘肚胀而死。
赵新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陈大人,我不明白你们哪来的这些迷之自信!西洋人不吃大黄也死不掉!人家只是吃习惯了而已,就跟您抽水烟袋一样。”
陈新槐对赵新的解释不以为然,心说自古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你一个连头发胡须都不留的家伙也好意思说是汉人?!他不打算再和赵新讨论大黄的问题,于是又问道:“这船都是铁做的?”
赵新没想到对方又开始跑题了,于是点点头。
“荒唐!铁如何能浮行水上,尔等定是用了邪术。”
“陈大人,这是科学。这船上不光有铁,还有钢。”
陈新槐一指头顶亮着的顶灯,问道:“此为何物?”
“电灯。”
“荒谬!雷电乃天力,人怎能随便用?”
“那您以为是什么?里面藏了根蜡烛?”赵新面对这么一个宁顽不化的老头,彻底没脾气了。
一番东拉西扯的话题聊过后,陈新槐越发确定对面这个家伙就是个妖人,于是开口谈起了正题。
“奉抚台大人令,本官特来查问,尔等为何还不走?当初尔等可说过,三天就离开。”
“出了点意外。我们还得等上七八天再走。有什么问题吗?”
陈新槐抽了几口水烟才缓缓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之力有如神力,皇上英明,值逢盛世,他老人家的仁慈遍及四海,即便天下河湖之水加在一起,也不如皇上的恩泽之万一。我看你一表人才,为什么要兴兵作乱呢?”
赵新有些哭笑不得,陈新槐憋了半天居然说这些废话,这是打算劝降?只听对方又继续道:“尔等不过侥幸胜了一场,可你要知道,我大清天下兵勇何止百万,在皇上眼里,尔等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赵新好奇的看着这个老态龙钟的官僚,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哪来的自信。
“这么大的铁船。”陈新槐又开口了。“你们靠什么来驱使?船帆吗?”
“嗯。是靠油和火,还有水。”赵新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逗逗这老头吧。
“哦?”陈新槐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赵新滞留的答案。“你们船上的火是不是灭了?油是不是漏了?”
“陈大人,我这条船呢,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百里之内,大到一艘船,小到一个人,都无所遁形;也不惧什么逆风或是潮汐,就好比你们引以为傲的虎门炮台吧,五炮我就能炸平。至于广州城墙,两炮就能炸开。”
陈新槐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将水烟袋交给跟班。似乎是因为紧张过度,浑身就像是触电一样的哆嗦了一下,探身问道:“就是船舷边上盖着布的那些?”
赵新笑着道:“只要挨上,什么都挡不住,都得变成碎片。”
此时陈新槐的跟班把水烟袋从自己嘴里拿开,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烟袋杆,然后又递到了陈老头的嘴里。叼上了烟袋,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