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紧紧拉着乌希哈的手。乌希哈知道赵新这些人初来乍到,估计受不了这些看似粗野,其实却充满善意的嘲笑和称赞。于是挺身而出,挡在阿妙身前,一边说着,一边阻止那些女人再摸她。
赵新和刘胜却觉得很好玩,他们也听不懂赫哲人的满语,任由那些女人、老人和孩子在自己身上摸摸衣服。
至于摸脸蛋?够得着算你们赢!
这是人群中一个妇女对乌希哈打趣道:“乌希哈,这里哪个是你的海东青啊?”
“是啊是啊,快告诉我们吧!”
乌希哈脸上一红,又恼又羞的道:“嫂子,你别瞎说啊!奇吉大哥,管管你老婆!”众人看到十里八乡闻名的巴尔君娇羞恼怒的样子,纷纷哄堂大笑。
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萨哈连家的小院门前。乌希哈推开了篱笆门,请赵新他们进去。
赵新走进这个干净整洁的院子,只见门前竖着几根十几米高的木杆,顶部有几根十字形的横梁,挂满了被剖成两半的鱼。在最上面的一根横梁上,一只海东青蹲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正房右侧,有一座悬空搭建在六根立柱上的仓房,那地基离地差不多得有一米高。夹在正房和仓房之间的,是几根神柱。
萨哈连家的正房跟其他人家一样,也是桦皮房;不过跟其他人家不同的是,他家房舍看上去又大又宽敞,毗连的房屋足有六七间之多。这就是身为姓长的不同了,村里但凡有什么事情商议、喜庆节日,村民们都会来到这里,屋子太小可不成。
“好家伙!怎么把鱼挂这么高?”刘胜惊讶的问道。
乌希哈解释道:“天气暖和,苍蝇就多了。挂高点,苍蝇飞不上去。”
赵新点头道:“真不错,苍蝇上不去,也就没法在鱼肉上产卵。”
萨哈连点头赞道:“您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那老鹰呢?老鹰不吃鱼吗?”刘胜指着海东青问道。
乌希哈呵呵一笑:“那是我家养的海东青,怕鸟雀偷吃鱼,专门放上面看着的。”
萨哈连的妻子头些年就因病故去了,眼下来了这么多客人,几个村妇就主动过来帮忙;有人帮着烧水,有人去仓房里搬酒、拿鱼子酱和炒好的鱼肉松;还有的,直接从院子的水槽里取出几条大鲤鱼,开始准备生拌鱼。
宽敞整洁的正房里,赵新等几个男人都被请到了西炕上落座;乌希哈则带着阿妙去了自己的屋子。刘胜从兜里掏出卷烟递给萨哈连,此时一个女人端着一张小方桌放在炕上,又拿过几只木碗摆好。
萨哈连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桦木皮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后,一股劣质发酵茶的味道便飘了出来。他在每人的木碗里放了一些茶叶碎末,不一会,一个女人端着装满开水的铝制煮锅走了进来,用木勺将水舀进木碗里。
赵新一看那锅,正是北海镇的东西。他端起木碗尝了一口,满嘴苦涩,心说这是从哪买来的掺假货?可他却不知道,这里远离关内产茶区,能有这样的劣质碎末茶已经殊为不易。萨哈连这点茶还是前几年在宁古塔用五张上好貂皮才换来的,平日里根本舍不得喝。
萨哈连满意的吸了一口卷烟,醇香的烟气让他觉得熏熏然。他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白色烟卷,心想这些汉人怎么总有掏不完的好东西!
“赵先生,你们这么多人是打算去哪?”
赵新道:“我们这次是去苦叶岛北边,明天准备去特林石矶看看。”
“嗯。你们都是汉人,应该去拜一拜。那里的石碑和寺庙还是前明的皇帝让人立的。那可是神物,保佑了我们沿江族人数百年的安宁!”
刘胜嘿嘿一笑,揶揄道:“萨哈连,您还不知道,这位赵先生可是前明皇帝的后人。”
赵新一听,立刻就送了刘胜一个大白眼,心说你特么唯恐天下不乱!
“啥?”萨哈连一愣,长长的烟灰掉在了身上。
赵新连忙解释道:“隔得太远了,您别听他乱讲。”
“天子的后人啊!”萨哈连急忙扔掉手中的烟头,跪伏在炕上,冲着赵新连连叩首。在他看来,就算是几百年前的前明天子后人,那也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能来他们这样偏远的村子做客,萨哈连顿时觉得脸上有光。
其实赵新他们来巧了!要是再晚十几天出发,萨哈连就会带着人南下德楞恩木城。此时的满清已经准备在德楞恩的赏乌林会上大肆宣扬赵新等人不过是一群海外贼寇,提醒各乡各部千万不要被其蒙骗。
幸亏萨哈连父女冬日里误打误撞去了富尔丹城,又因为刘胜和瑟尔丹的热心肠,先是治了他的老寒腿,又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让扎克苏噜部的赫哲人对赵新他们有了不错的印象。要是赵新再拖延些日子,等到六七月再来,那这一带一定会是全民皆兵!
萨哈连此时有些手足无措,他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