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要下雪。”
此时天色越发的阴沉,乌希哈一路滑雪往回走,刚走了一半路程,就碰上了带着族人正在寻找她的阿玛。
萨哈连看着满头汗水的女儿,不由开口责骂道:“死丫头!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这天都快黑了!”
“阿玛......”
“算了算了,人找到了就好。大伙回吧。”一旁的几个族人劝道。
“上来!”萨哈连冲着女儿喊了一句。乌希哈这才脱了滑雪板,乖乖的坐上了狗拉爬犁。他阿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扭头不再理她。打了哨子,驾着爬犁开始往回走。
夜晚,赫哲人的营地里,吃过晚饭的萨哈连正在询问女儿白天发生的事。
“你说他们是双城堡来的?!”萨哈连惊呼道。
“是啊。您刚才不是问过了嘛。”乌希哈撅着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傻丫头!你真是命大啊!”萨哈连长出一口气叹道。
“阿玛,怎么了?双城堡您以前不是去过吗?”乌希哈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诧异的问道。
“叫我说你什么好啊!你不知道,双城堡被一伙来历不明的逆匪给占了,听说他们把珲春城都打下来了。你今天碰上的那些人,搞不好就是那群逆匪!”
“啊!可人家挺好的啊。里面还有个库尔喀齐人的大叔,说话可和气了。对了!”乌希哈想起了她跟那个大个子换的酒壶,连忙从怀里取了出来,递给了萨哈连。
“这是什么?”萨哈连诧异的问道。
“酒壶啊,我跟人家换的。想着您平常喜欢喝两口,我就跟人家换了。您看,这里还有杯子。”乌希哈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了酒壶盖子。一股浓郁的白酒香气飘了出来。
萨哈连腹中馋虫发作,忍不住抿了一口。一股热流从喉咙直达小腹,让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好酒!”
“就是好酒,我这么辛苦帮您换来的,您还说我。”
“你拿什么换的?”萨哈连突然面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
“阿尔初阔其啊。”乌希哈不在意的答道。
“啥?!”萨哈连一听就急了。乌希哈那副狍子拐骨是他在女儿小时候,从十好几只狍子身上凑出来的。拐骨这东西在后世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物。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是属于占卜工具。所谓“解者为凶,合者为吉”,“珍背为吉,驴坑为凶,珍包子为大吉”。
一般人家弄这个,都是从煮熟的羊腿骨或是狍子骨上剔下来的。可乌希哈这副是他从生肉上剔下来的,所以极为洁白。十几年下来,这六只拐骨因为长期用于占卜,已经被血气滋养的似玉非玉一般,十分罕有。萨哈连这些年出门打猎前,都要用这东西占卜问吉凶,非常灵验。没想到乌希哈居然给拿去换酒壶了!
他手里这个酒壶是不错,萨哈连也十分喜欢。可根那六个阿尔初阔其一比......不行,东西一定得要回来!
想到这里,萨哈连不禁伸手用食指戳了一下乌希哈的脑门,气道:“你啊你!今年都十六了,怎么还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乌希哈见阿玛真生气了,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急什么!大不了我明天陪你去找他们要回来就是了!”
萨哈连叹气道:“说的容易,万一人家不给呢?算了,明天一早咱们先追追看吧。”
次日一早,萨哈连套好狗拉爬犁,又拿了几十张兽皮和三天的干粮,带着女儿一路向西,往富尔丹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