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流利的北京官话时,却把吴氏兄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个落魄的满人大爷呢。
不过贵生看到赵新这个熟悉的面孔时还是挺高兴的,上来就叫了一声“赵东家”。赵新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心中奇怪,怎么这小子也来了?他看向沈敬丹时,对方示意一会再谈。
沈敬丹和老黄在北海镇都有一套木刻楞房子,离的也很近。老黄没来,他那屋子就让吴氏兄弟住了。
至于之后下船的那些工匠、厨子、农民和流民女子,则被陈青松的手下带去先做登记,然后清洁消毒、换衣服、安排住处。这些人暂时先住到隔离区的帐篷里,等分配工作之后才能有住房。
虽然这次沈敬丹带来的人不多,不过也让赵新和陈青松十分高兴。从国内移民总算是有个开头了。
沈敬丹把吴氏兄弟安顿好后,迫不及待的就和沈璇去看荻之户。现在对沈敬丹而言,天大地大,都不如小妾肚子里的儿子大。
晚上的欢迎宴是在大食堂的包间里吃的,掌勺的就是陈青松提过的那位做的一手好菜的青荷姑娘。北海镇这里虽然没有扬州那么多的食材种类,可各种野味和猪肉还是挺丰富的。赵新自己又是个吃货,虽然不太会做菜,各种调料倒是准备了不少。
下了手术的洪大夫两口子也来了。幸亏沈敬丹之前说过北海镇这里有女医生,否则吴氏兄弟会以为刘思婷是来陪酒的。一番相互敬酒之后,吴显厚就迫不及待的提起了肺痨如何医治的话题。
没有中西医见面相谈甚欢的场景。洪涛和刘思婷对中医理论一窍不通,吴氏兄弟对西医更是闻所未闻。于是鸡同鸭讲了一会儿后,双方直接把话题聊死了。不过洪大夫还是非常欢迎吴氏兄弟明天去医院参观的。
吃过饭后,众人各自散去。赵新便准备把客人送回住处,他正要走,沈敬丹却叫住了他,说有事要谈。
赵新心说不会是跟自己说沈璇的终身大事吧?于是就没拉上刘胜,结果还真不是。
“赵大人,朝廷要对你们用兵了!”
这话一出,赵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过这一年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小老板了。
沈敬丹看赵新没什么反应,急切的说道:“十月底的时候,朝廷发了邸报,说要对西拉河口的鄂人用兵。我是在上个月拜访扬州知府的师爷时听来的,当时就留了心。当晚我就请他去了小秦淮,当作闲聊一问才知道。十月中的时候,皇上御门听政,兵部尚书庆大人奏请,定下了明年发兵的方略。赵大人,你们要早做准备啊!”
赵新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哦?领兵的是谁?”
“听说是阿桂阿大人和福大帅。”沈敬丹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观察赵新的反应。不过他发现赵新听了之后,神色十分淡定,心中颇为佩服。
“呵呵。”赵新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这二位啊。”
“阿大人和福大帅目前还都在西北处理回乱善后事宜。照我的估计,就算是发兵,也要等到明年开春了。我临来前几天,两江总督衙门和两淮盐运使司都发了告帖,让扬州的富户捐输报效。听说八大盐商之首的江家,这次就报效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卖咱们院子的马家也捐了八十万两。”
赵新“咝”的倒吸一口冷气,问道:“这江家可真够有钱的!他们这算是捐军费?”
沈敬丹解释道:“人家是八大总商之首。听说乾隆三十八年的时候,江家因朝廷在小金川获胜,一次就捐了两百万两。这次一是为了军费,另一个就是皇上登基五十年大庆。”
赵新想了想问道:“沈老板,你怎么把贵生给带过来了?”
沈敬丹闻言微微一笑道:“他一直想跟我出来闯荡见识一下,可我想天下还能什么地方比北海镇更能长见识的。赵大人,贵生这孩子机灵,人也聪明,就是读书太少。我想让他留在这儿跟着大人身边伺候。”
赵新知道沈敬丹这是要向自己靠拢,便道:“沈老板,北海这里是没有奴仆的,我不能开这个先例。这样吧,让贵生去军营训练几个月,出来后先跟着我做个勤务兵吧。”
亲随做不成了,沈敬丹有些失望。赵新话题一转,继续问道:“这次你带来的一百多人都是从哪儿找的?”
沈敬丹摇头苦笑道:“大部分都是从河南逃难过来的。这些人到了高邮县就被拦住了,官府不让他们南下。我听说之后,想着大人你之前跟我说的让找人的事,就特意去看了看。挑挑拣拣的,找出这一百多号人。起先跟他们说是去崇明种地开织厂的,后来到了花鸟岛时,几个人还想闹,被船上的水手给教训了两顿也就老实了。这些人的红白契都在我这里,明日我就送过来。”
赵新道:“这个不急。”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赵新借口让沈敬丹休息,便告辞离去。路过陈青松的屋子时,发现这位还没睡,于是便叫上他一起去了刘胜的住处。王远方他们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