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的声音。他爬到屋脊边上,抬起头向对面远处看去。只见村长家的院子里人影晃动,点着几十根火把。
此时,村长家里,镶黄旗佐领托莫霍果从屋内走出,对院子里等候的一个甲兵问道:“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是,大人。就他一人。他说他儿子病了,正在朋友家中,过几天就接回来。”
“你没问问他那个朋友住哪?”
“我……我忘了问了。”
托莫霍果大怒,一脚就踹向了对面甲兵。那个甲兵措不及防,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后仰天倒在地上。
“你个蠢材!这下连他儿子的下落都不知道了,必定是和那个雅尔哈在一起!”
那甲兵挣扎着站了起来,不敢吱声。
身边的一名戈什哈说道:“主子,奴才再去找他问问。”
“问你娘啊问!”托莫霍果怒骂道。“这会儿再去问,他早编排好了谎话。”
骂完了,他一指院子里站着的三个甲兵:“你们几个,现在就去把那个瑟尔丹带回来,本官要连夜审问。记着,不许惊动村民。”
“要不我陪着去吧?我跟他关系还不错,他会信我。”村长在一旁欠身说道。
托莫霍果摇摇头,转身进了屋子。
瑟尔丹此时已经从屋脊上滑了下来,顺着木头出溜到地上。他走到马棚前迅速解开了另外一匹马的缰绳,急急忙忙的将其套在了爬犁上。
院子里的几条狗则发出了呜呜的低吼,似乎知道主人要离开。瑟尔丹怕狗叫,连忙又解开了栓狗的绳子。
母亲、妻子达春和女儿更根手里拿着几个包裹从屋里出来,放到了爬犁上。瑟尔丹把母亲搀扶到爬犁上坐好后,这才对妻子悄声说道:“出了村子后向东北走,千万别停!到了绥芬河就往南,去海边的村子找恒吉,额鲁也在那儿。你还记得怎么走吗?”
妻子达春握着马鞭点点头。多年以前她曾经和丈夫去过一次,还有些印象。生死关头,两人也顾不得再说些什么,瑟尔丹紧紧的握了一下妻子的手。
“阿玛,你要来啊,我们等着你。”小女儿更根抱着一只小狗坐在马车上,轻轻的说道。
瑟尔丹点了下头,不再说话,他松开妻子的手,转身挪开用树杈做成的院门。再一闪身,已经消失在黑暗里。
达春轻手轻脚的牵马走出了院子时,不远处已经隐隐有火光出现,附近几家的狗则开始叫了起来。她急忙坐上爬犁,抖动缰绳,两匹马小步快跑,很轻松的拉着爬犁就朝村北方向而去。几条狗则紧跟在后面。
“谁?!”一个声音在路旁响起,火光之下,三名甲兵从路边突然冒出。
一个甲兵举着火把,正要往前走几步拦住马时,不远处弓弦响动,一支黑色的铁头箭如同闪电一般射入了他的面门。
那甲兵一声不吭的就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火把掉落在地面上。达春再次抖动缰绳催马,爬犁飞快的远去,溅起一片冰雪。
“小心!”另一名甲兵惊呼道,他急忙扔掉手中的火把,拉着同伴低头向着来路倒退回去。那名同伴甲兵则举起腰间的海螺号,急促的吹了起来。
可是这甲兵刚吹了两下,不远处弓弦再响。同伴还来不及提醒,一支铁箭已经深深扎入那名吹螺号甲兵的额头。
剩下的那名甲兵吓得连忙趴在地上。此时他也顾不上地面的雪水,只求对方不要再射自己。他心知射箭的那人的箭法和眼力都是超绝,在这样的黑夜里居然能射中同伴的脑袋!
此时正在村长家里饮酒的托莫霍果,一听海螺号响,心中暗道“糟了!”他连忙起身,幸好他没脱棉甲,抓起身边的腰刀就冲了出去。
“哪边在吹螺号?”此时螺号声已停,托莫霍果便冲着迎上来的戈什哈问道。
“北边。”
“快走!瑟尔丹要逃!”托莫霍果大喊道,他招呼着刚从厢房里出来的二十几名被惊醒的甲兵。这二十多人很早就睡下了,准备在后半夜接替值夜的同伴。
“快快快,都拿好火把。”戈什哈在一旁着急的说着那些甲兵。
等托莫霍果领着一众甲兵,在一片狗叫声中举着火把来到瑟尔丹家门口时,只见院门大开。走近再看时,院子里的马和狗都不见了踪影。
“大人!”此时,一人从黑暗里冒了出来。
托莫霍果转身借着火光去看时,只见那人满身满脸的泥浆。他借着火光仔细辨认,正是自己麾下的甲兵。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托莫霍果怒喝道。
“大人,那人的箭又快又准,那俩兄弟都被射死了!”那甲兵哭丧着脸说道。
“你他娘的!他们俩死了,你这狗才反倒没事。”托莫霍果骂道。
说时迟那时快,夜色中,众甲兵身后一声弓弦响,一道黑影直奔火光下托莫霍果的后脑而来。托莫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