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一个‘重’字!
只是还不等他们提出异议,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隆源帝便闭上了眼睛,原本紧攥着的手也缓缓松开。
焦顺见状,忙喊太医上前查探。
三名太医立刻爬起来一通忙活,足足用了两刻钟,才郑重的宣告了皇帝的死讯。
大殿内顿时哭声一片,尤其是丈夫刚死了没多久的太后,扑倒在儿子的尸身上哭的几欲昏厥。
两位阁老也跟着哭了一阵子,然后便敦请皇后节哀顺变,到外间商量一下国丧事宜。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按规矩由太子主持治丧,礼部、内府协理就是了——太上皇死后原是该皇帝主持,但隆源帝植物人一般压根不济事,所以这差事才会先后落到忠顺王和南安王头上。
皇后耐心听完了这些章程,抹着泪道:“哀家如今五内俱焚全无主意,一切听凭两位阁老的,按照规矩来就是了——不过太子毕竟年幼,尚需有人在旁引导,不如将詹事府也算上,一并协理如何?”
两位阁老听了自然不喜,但詹事府辅左太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纵使他们再排斥焦顺也无从反对,只能在心里暗骂王哲不当人子,若非他为了洗白名声突然辞官,又怎么会让焦顺这个少詹事成为詹事府的实际掌舵人?
于是一面去请礼部尚书入宫,一面只能捏着鼻子请出了焦顺。
就这样,在礼部尚书赶到之前,焦顺先打着太子的旗号,代为主持起了隆源帝的身后事——至于内府,奴才如何做得了主人的主?那纯粹就是领命听吩咐的。
等到礼部尚书赶到时,他早把先期事宜铺派的差不多了,礼部尚书想要插手,还要找他了解其中的内情。
于是等百官闻讯入内吊唁时,所看到的就是焦顺颐指气使,连堂堂礼部尚书都只能追随其后的情景。
这让不少人为之愤怒不已,却也让更多人熄了针对焦顺的心思。
其中心情最为复杂的正是忠顺王。
听闻皇帝驾崩之后,忠顺王就跟蒋先生讨论了一下此事的利弊。
首先两代君王前后脚离世,肯定会让宫里乱上一阵子,正适合乱中取利浑水摸鱼。
但同样也有人多眼杂的弊端,何况两场国丧同时办理,隆源帝这边儿——尤其是那焦顺,肯定也会分润走不少的权利。
所以蒋先生建议,尽量设法让协理治丧的焦顺成为众失之的,群臣越是对其不满,就越是有利于忠顺王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忠顺王进宫之后才发现,压根不用自己出手,焦顺就已经成了众人侧目的焦点——这虽是好事儿,但忠顺王却又有些不忿他抢了自己的风头。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与其别别苗头,好在群臣面漆那展示一下自己的强硬作风。
忽就见一个宫女跑来寻找焦顺,说是太子有事召见。
焦顺闻言就有些莫名其妙,太子这时候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
可若是皇后见召的话,如今自己身为协理治丧的一员,也完全没有必要再借用太子的名头。
他满心疑窦的跟着那宫女到了乾清宫内——皇帝尸体如今还在这边儿,所以后宫嫔妃连同太子也都在此守候,但群臣总不能一股脑全都涌入后宫,所以只在前殿吊唁。
结果就在偏殿里见到了吴贵妃。
吴贵妃的情绪明显不怎么好,先前她误以为皇帝驾崩,迫不及待的哭出声来,结果却闹了个乌龙,也因此被赶出了寝殿。
所以直到各宫嫔妃云集乾清宫,她这才后知后觉的确定皇帝是真的死了。
当下她忙赶到寝殿里,拉着皇后询问了前后经过。
然后吴贵妃就开始忧心忡忡,打着太子的名义单独召见了焦顺。
“臣见过……”
“好了,免礼平身吧。”
摆摆手,免去了焦顺的礼数,吴贵妃换了个坐姿,翘起因常年练舞而均匀健美的腿,蹙眉问:“这里也没外人,你给本宫一句准话,现在到底能不能拿下忠顺王?!”
“这……”
焦顺小心翼翼的道:“眼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硬要拿下忠顺王的话,皇后娘娘只怕未必肯答应。”
“那难道就任由他来主持太上皇的丧事不成?”
吴贵妃烦躁的抖着腿,素白小巧的绣鞋来回画圈,本朝自建国之日便严禁裹脚,但她这一双天足却依旧称得起金莲之说。
见焦顺没有回话,她又进一步点出了自己担忧的事情:“两边都在宫中治丧,彼此难免要交际,那奸王若趁机对太子下手,可该如何是好?”
这倒是不得不防。
焦顺想了想,建议道:“娘娘若是放心不下,怕宫中有人受其蛊惑收买,不妨暂请几位机敏警觉又可以信赖的官宦女卷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