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醒过来,若不然也没必要搭棚子挡风了。
皇后忙命戴权赶紧在四面挂起帷幔,这时吴贵妃凑到近前,先是暗藏嫌弃的看了眼皇帝,然后悄声道:“姐姐,这不会误了初五的册立大典吧?”
这话哪能明着问?
皇后白了她一眼,悄声呵斥道:“急什么,还是先顾眼前吧!”
吴贵妃难得脑筋一转,又提议道:“那要不把焦畅卿找来,让他帮着出出主意?”
在她看来,焦顺除了是皇帝的亲信,更是自家儿子未来的铁杆班底,再册立大典的事情上肯定会帮着自己说话。
皇后听了也有三分意动,旋即将目光转向了贤德妃。
贾元春原本保持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行事标准,但焦顺与她娘家关系紧密,甚或再过不久就要成为她的妹夫了,她自然不好袖手旁观。
因此略一犹豫,还是冲皇后摇头道:“此时单独宣他一人觐见,怕是有些不妥。”
皇后一想也是,万一这就是皇帝的弥留之际,单独把焦顺找来,只会让他越发变成众失之的,且做出这一决定的自己,事后也很可能要担些骂名。
遂转而道:“先将此事禀明太上皇与太后吧。”
吴贵妃对于贾元春否决自己的提议,颇有些三分不喜,但想到眼下太上皇和太后也都繇皇子十分亲近,便也一叠声的附和起来。
太上皇和太后得知此事,也都先后赶到太和殿探视。
就这么乱纷纷的,直到下午隆源帝才又清醒过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繇皇子身上。
“你放心吧。”
太上皇虽然看不到,但听夏守忠提醒说皇帝醒了,便拉着孙子的手道“有朕在,绝不会让繇哥儿受人欺辱。”
这本是隆源帝希望的,但听到太上皇这么说,他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心中的不甘反而愈发高涨,半晌哑着嗓子挤出一句:“悠悠苍天何薄于朕!”
然后便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自这日起,皇帝病情日益恶化,每天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渐渐连元春整理出来的简报都无力批阅。
也因此,皇帝愈恶王哲,遂直接批准了他辞官致仕的申请,省去了三让三辞的惯例——这对于内阁辅臣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羞辱了。
但王哲却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虽然主动放弃了手中的权利,名声却在一夜之间重回巅峰,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