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着落在焦畅卿身上,眼下的局面,也唯有他有本事居中串联了。
不过该找个什么由头,让焦顺留宿在荣国府里呢?
也就在王夫人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把焦顺留下来的当口,前院里贾宝玉也同样把主意打到了焦顺头上。
这一天一夜,薛宝钗越是对他不假辞色冷面朝天,他就越是懊恼不舍,一门心思的想要与其重修旧好——理由也是现成的,老太太都因为这事儿气病了,自己若是不赶紧与宝姐姐和好,又怎好去见老太太?
为此直把早年间对林妹妹那套几乎又用了个遍,但林妹妹是外冷内热,宝姐姐却是外热内冷,同样的招数用起来,不说是南辕北辙,起码也是丝毫不见效果。
他一时老龟拉龟无处下嘴,正急的抓耳挠腮,忽听说焦顺又折回来了,心下忽然就闪过个念头:自己何不去向焦大哥请教一二?
贾政和王夫人分居数载,贾琏和王熙凤也不遑多让,贾赦和邢夫人就更不用多说了,满打满算,他身边能称得上相敬如宾夫唱妇随的,也就是焦顺和史湘云了。
况焦大哥非但纳了两房妾室一群通房丫鬟,还明晃晃表示要娶三妹妹做兼祧,家中却依旧能琴瑟和鸣,这手段自己若能学得一二,还怕搞不定宝姐姐?
说不得日后林妹妹回来,也能……
呃
想到林黛玉,他热切的心情不自觉凉了几度,但却并没有打消向焦顺取经的想法。
于是鬼头鬼脑寻至荣禧堂前,想着等焦顺一出来,便趁机拜师学艺。
却说荣禧堂内,焦顺被贾雨村拉着落了座,一左一右守着贾政推杯换盏谈天说地,独独却冷落了敬陪末席的孙绍祖。
但孙绍祖却是半点不敢显露出不满来,对贾政他能抬出忠顺王府压人,但对上眼见虽无辅臣之名,实则却有辅臣之资的焦某人,这一招可就不管用了。
甚至于他都不敢使出来。
毕竟一旦被焦顺顶回去,非但折了忠顺王的面子,也会惹的焦顺不快。
于是他索性做起了提壶的差事,只把自己当成是伺候酒局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直惦念着母亲的贾政,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而贾雨村拉皮条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双方如何抉择,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于是便见好就收,拉着孙绍祖起身告辞离开。
那孙绍祖恋恋不舍,临走时还拐弯抹角暗示焦顺,说自己不日必有大礼相赠。
对此,焦顺只能‘呵呵’了事。
他对钱一向没太多兴趣,而刨除财货,孙绍祖能拿出手的最大‘礼物’,早已经被他纳入囊中了,却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而送走这两个,贾政长舒了一口气,对焦顺道:“雨村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与忠顺王这样的人来往甚密,未来只怕不慎妥当。”
焦顺笑道:“他也未必只押了这一注,顺天府头上的婆婆可多着呢。”
贾政微微颔首,旋即又问起了东宫詹事府的事儿,言语间颇多艳羡,但却少了嫉妒酸楚。
当初因为焦顺的官职超过了他,他一度还颇怀芥蒂,大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乾坤倒悬。
但现如今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焦顺已经不在同一个层次上了——不说未来,就只论东宫少詹事的头衔,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因此心态反倒能放平了,命人撤去酒席,又拉着焦顺边品茗边谈些陈年旧事,一时感慨万千。
他这里谈兴正浓,外面贾宝玉却是等的心急火燎,好容易等到自家老子喝多了酒水茶水,临时告罪出去方便的时候,便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闯了进去。
“宝兄弟?”
焦顺看他急吼吼的蹿将进来,还当是贾母一命呜呼了,忙起身问:“可是老太太那边儿有什么消息?”
“焦大哥误会了。”
宝玉一面小心翼翼的往外张望,一忙直奔主题:“我是想跟焦大哥请教一下,该如何哄宝姐姐开心,尽早解开误会,也免得阖府上下难以安生。”
焦顺听了,先是目视宝玉那加急改造出来的大帽子,心道:你那是误会吗?
旋即就又陷入了两难之境。
自己都已经开始对宝钗下黑手了,那自然不可能帮着宝玉想主意;但要说给他指一条黑道吧,却又怕弄巧成拙留下后遗症。
这左右为难的,总不能告诉他:宝姐姐心肌太大、城腹太深,你把握不住,还是让哥来吧。
当下只好苦着脸敷衍道:“我与湘云平日相处都是发乎于心,从不曾有什么刻意为之,你突然找我讨主意……啧!”
他假模假势的砸吧着嘴,半晌又一摊手:“再说我也干不出那样明目张胆羞辱自家娘子的事儿啊。”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