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仨脑袋!
焦顺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却听皇帝又问:“爱卿可知朕今日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臣,不知。”
焦顺其实已经大致已经猜到了,皇帝这时候宣自己入宫,左右不过是两种可能,一是为了殿试的事儿,毕竟直到现在殿试排名也还没有公布;第二种可能,就是为了王子腾的事儿。
不过看皇帝一上来先关心自己的病情,显然是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毕竟自己和王家的渊源,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真要是为了王子腾的事儿紧急召见,纵然不因此遭到迁怒,也不该是这般关怀备至。
皇帝闻言,立刻对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的戴权道:“去将那名单取来。”
戴权躬身应了,快步绕回帘幕后面,不多时托着个卷轴从里面出来,送到了焦顺面前。
皇帝又吩咐道:“你且打开瞧瞧。”
焦顺这才接过来,小心翼翼展开细瞧。
果不其然,这上面正是殿试的排名,除了名姓籍贯之外,排名靠前的考生还各有一小段点评,主要褒贬的就是那些与新政有关的问题。
再细看一甲状元、榜眼、探花的点评,夸赞全都是《试论乌西国缘何雄强于世的策论文章。
焦顺心下不由暗暗叫苦,自己是献策让隆源帝趁机为新政取才不假,可也没想到皇帝会纯以这方面定排名,连三鼎甲都想包揽。
如此排名要是放出去,只怕朝堂上又要炸锅了。
可这话皇帝肯定不爱听。于是只能他一面装作仔细阅读,一面琢磨着该如何解劝。
不多时皇帝等的不耐,再次开口道:“朕在五日前,就已经拟好了一份名单转给太上皇过目,结果两天前太上皇又原封不动退了回来——朕当时以为太上皇不明就里,于是特意加了点评,谁料今日又被退回!”
说到后半句,他半瘫的脸上越发扭曲。
焦顺还以为皇帝把自己喊来,是为了让自己帮着品评一下这个排名呢,此时才晓得原来是在太上皇那儿碰了壁。
万幸、万幸!
他连道了两声万幸,这才将目光从那名单上移开,不慌不忙的反问道:“陛下当真是想为新政取才?”
正在着恼的皇帝闻言一愣,旋即皱眉道:“这不是你建言的么?”
“那陛下缘何要将这几人列在一甲?”
焦顺立刻打蛇顺杆上,屈指在名单上轻弹着道:“按惯例,一甲都是不用参加朝考,直入翰林院的为官——文臣中难得有这般见解独到之人,陛下却让他们去翰林院为官,这岂不是明珠暗投?”
隆源帝倒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些,当下僵硬的摇头道:“爱卿多虑了,唐宋时翰林往往别有兼职,朕欲效彷古风,届时另委他们一些与新政有关的差事。”
“这……”
焦顺装作迟疑了一下,旋即还是震声道:“臣以为,不可操之过急,还当听其言观其行,确认果能知行合一,方可委以重任。”
“嗯……”
隆源帝闻言再次皱眉,迟疑道:“你是怕他们说一套做一套?这倒是不得不防,那以爱卿之见,又该如何行事?”
“以臣拙见,与其破例彷效古风,倒不如因循本朝旧例,遣他们去工学观政,再充入工学效力,届时既不用占工学现有官职,又便于长期考校,优胜劣汰。”
“嗯”
皇帝闻言沉吟不语,所谓六部观政进士,大多是没能考入翰林院和督察院的进士,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也就是说,大多都是排名中上之人——排名靠后的,基本只有外放地方这一个选项。
所以按照焦顺意思,非但要放弃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甚至连二甲前列都放弃,这让隆源帝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但细思量焦顺的办法,却又无疑比翰林兼职更靠谱,也更容易达成,且还不会引来太多的抗力,可说是一举多得的法子。
皇帝一时在里子和面子之间游移难定,这时忽又听焦顺道:“至于太上皇原封退回这份名单,在臣看来却也合情合理。”
“嗯?!”
隆源帝立刻抛下心中的迟疑,面露不悦看向了焦顺,也就是焦顺了,若换一个人,他只怕就要以为对方是起了二心。
半晌,见焦顺并无半点异状,隆源帝这才轻哼一声,问道:“此话怎讲?”
就听焦顺不慌不忙答道:“太上皇是辅政,而非主政,理应是太上皇草拟一份排名,再由陛下最后把关做主才是——想必太上连续三次奉还名单,便是顾虑到了这一点。”
“这……”
隆源帝一愣,旋即展颜点头:“此言有理!”
这话正戳中了皇帝的心结所在,让他一下子就熄了要去仁寿宫理论的念头——自己先把名单交给太上皇审阅,然后又跑去据理力争,这不是明摆着屈身其下么?
虽说儿子主动去见老子,是俗世中通行的道理,但这放在皇家,尤其是放在现在,却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