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还小,哪里能懂得这些高深道理?”
“朕又何尝不知?”
隆源帝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朕病重至此,又能扶持他到几时?”
说着,又拿起一份试卷翻看,但心思却全然没在这上面。
其实他今日焦躁不安,并不只是因为这些试卷,更不是因为没人帮着品评,而是源自于殿试前后太上皇的种种举动。
虽然隆源帝也知道自己一旦英年早逝,太上皇必然会临朝摄政,为年幼的孙子保驾护航。
甚至他也认为这是最合理最妥善的做法。
但那应该是他龙驭宾天之后才发生的事儿,如今他还活着,又岂能坐视皇权就此旁落?
因此他看着实在翻阅考卷,实则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尽快夺回权柄,先前想找焦顺,也是存了问计于心腹的意思。
话分两头。
另一边繇皇子得了传召,忙披挂整齐往乾清宫赶,结果半路上恰与忠顺王撞了个正着。
繇皇子忙躬身见礼,口尊叔祖。
忠顺王慌忙抬手虚扶,言语间既近亲切和煦,却始终离着繇皇子丈许远,未曾凑近半步。
等彼此别过,忠顺王直奔太上皇的仁寿宫,沿途眉眼带笑目不斜视,实则却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自从皇帝中风偏瘫之后,太上皇名为倚重他,实则有看管监视之意,所以他刚才根本不敢与繇皇子有任何身体接触,而在与繇皇子分别之后,又总觉得好像有谁在暗处审视着自己,吓的他丝毫不敢露出半点异状。
不过……
就方才所见,繇皇子的身形似乎有些单薄啊。
这宫中向来阴气重,历朝历代夭折的皇子不计其数。
若只是皇帝因病大行,自然轮不到自家儿孙上位,可若是储君也出了意外呢?
虽然极力控制着情绪,但忠顺王的鼻息还是渐渐粗重起来,某些阴暗的心思更是如杂草般滋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