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根据吴贵妃先前所见,那焦顺更像是个厮杀汉,若是来教授儿子武艺的,她倒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再者吴贵妃毕竟也是大家出身,幼时也曾受过开蒙,知道历朝历代坐江山靠的都是文人,从来也没听说靠泥腿子治理天下的。
等到繇儿日后做了皇帝,还不是要靠文人帮衬?
那这时候学什么工学,非但无甚用处,万一被带歪了,也学着隆源帝一般与朝中大臣势如水火,却该如何是好?
当今好歹是青壮年继位,但繇儿才几岁?
一旦出现主少国疑的局面,谁敢保证太祖朝旧事不会重演?
想到夏太祖当初也曾力推工业革新,吴贵妃一颗心更是被吊到了嗓子眼。
犹豫再三,她还是忍不住对儿子交代道:“繇儿,你今儿上课时多想想,千万不要、不要偏听偏信。”
大皇子徐繇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石青色的团龙褂,小大人似的正色道:“母妃放心,儿臣绝不会听信那人的歪理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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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儿子这么说,吴贵妃反倒更慌了,忙伸手抓住儿子的肩膀,悄声问:“是谁跟你说,那人讲的都是歪理邪说的?!”
“师傅们都这么说啊。”
徐繇无辜的瞪大了眼睛。
吴贵妃虽然偏向士人,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暗暗咬牙,心道这些文臣真是无法无天,竟将堂堂皇子当成了争权夺利的工具!
固然儿子往后要指望他们治理国家,可眼下那焦顺却也不是好得罪的。
于是忙又叮咛:“你在那焦顺面前,可千万不要这么说!”
“师傅们早交代过了。”
徐繇有些不耐烦,又有些跃跃欲试:“他们教了我好些话,说是要什么……”
他挠头想了一会儿,才欢喜道:“对了,是要有理有节!”
吴贵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仍是放心不下,遂让儿子复述那些老师教的言语,看其中可有什么犯忌讳的东西。
无奈还没等徐繇学上两句,便有总管太监在外面催促,说是焦顺已经到了尚书房,纵使君臣有别,却也不好让师傅等待弟子太久。
吴贵妃情急之下,一咬牙出门对那太监道:“殿下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本宫也要跟去照管。”
“这……”
那宦官尚在为难之际,忽又听身后有人道:“那就同去好了,本宫也正想邀妹妹一起去旁听呢——到时候咱们也好学给陛下。”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皇后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