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先前得到的叮嘱,将合卺酒、挑盖头用的秤杆等物和盘托出,照本宣科的转述这些东西的用法。
“翠缕。”
这时本该一言不发的史湘云突然喝止她,吩咐道:“这里用暂时不着你,你先出去吧。”
翠缕犹疑的看了看自家姑娘,见她再没别的话,这才将那些东西放到了桌上,快步退了出去。
焦顺知道湘云是怕自己烦躁,当下哑然一笑,抄起那秤杆快步走过去,将那红盖头轻轻挑起,盖头下自是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只是眉宇间却存了几分忧愁。
此情此景,让焦某人难得起了诗性,戏谑的吟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史湘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忙用手背掩住樱桃小嘴,嗔怪道:“前两句倒罢了,后两句可不应景——我几时哭了,又何曾恨过谁?”
焦顺一屁股坐到了她身旁,侧头看着她,故意板起脸道:“那就是后悔了,如今陛下生死难料,你自然后悔嫁给我这……”
不等把话说完,史湘云便撞进怀中,死死抱着他道:“便是明儿就跟着你抄家灭……我也不悔!”
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抄家灭门实在不祥,故此她临时将最后一个字吞了回去,但言语里的决绝坚定却是半点没有少。
焦顺低头与她四目相对,瞧着那鹅蛋脸上的信誓旦旦,忍不住她双唇啄去。
史湘云急忙避开,撑着焦顺的胸膛起身,羞道:“还、还没喝交杯酒呢。”
“哈哈……”
焦顺哈哈一笑,起身来到桌前,斟满两杯合卺酒,正要回头招呼史湘云,却发现她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方素帕,正小心翼翼摆在正中,又各捡了几粒枣子、花生、桂圆、莲子,垫在那素帕下面。
这年头女子过门都盼着能早生贵子,但史湘云这么做,却明显是想着若有万一的话,也要尽量给焦顺留一份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