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坠儿爹不过是狗尿苔一样的下贱坯子,你都委了他一个肥缺,偏怎么就漏了你亲舅舅?”
因并无旁人在场,探春倒是没像原着当中那样,把王子腾拉出来正面对狙,但闻言也不由沉下脸来,呵斥道:“姨娘湖涂了?我给那坠儿爹安排差事,是因为她女儿含冤而死,你女儿如今好端端的,用得着贴补?”
赵姨娘大怒:“你这话说的也忒没良心了,我……”
探春却半点不客气的打断了她,质问道:“你来找我之前,可曾找过别人?”
赵姨娘自然也不会给女儿好脸,当下冷笑反问:“找过又怎得?没找过又怎得?”
“你!”
探春银牙一咬,当下起身就去拉扯母亲,嘴里硬邦邦的道:“起来!今儿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睡!”
“哎幼轻点!”
赵姨娘雪雪呼痛,又癞皮狗似的往被窝里缩。
两下里较了一阵子劲儿,,终究是探春年轻气壮,况赵姨娘被捣的狠了,原也没余下多少力气,渐渐半边雪白的身子就被扯了出来。
受冷风一吹,她打着寒蝉终于冷静了,忙讨饶道:“我说、我说就是了!”
探出将她一丢,也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
赵姨娘心下亲娘祖姥姥的骂了一通,然后才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缩回被窝里闷声道:“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了,我方才跟焦大爷说了这事儿,他也说不该在这时候把你舅舅推出来惹人议论,还说要把你舅舅安排到新开的车厂里去。”
探春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因听说焦顺替自己考量,不觉心下微甜——她是真怕这胡搅蛮缠的生母,在人前让自己下不来台,也亏得焦顺肯伸出援手,免了这场祸端。
半晌,就在赵姨娘迷迷湖湖又要睡过去的当口,探春才又追问道:“那你找焦大哥又是为了什么?”
“嗯……”
“醒醒!”
“是为了环哥儿,这不是听说宝玉要去工学里做官儿么,我想着咱们环哥儿也不能差他太多,所以……”
“嘁,环哥儿怎比得了二哥哥?”
探春不客气的嗤鼻一声,又问:“那焦大哥是怎么回的话?”
“他说环哥儿毕竟还小,说是先帮忙造势,等过上两三年养好了什么望,再让他当官不迟。”
探春听的再次颔首,心道果然是焦大哥的手笔,最善利用舆论造势。
问清楚这些,她心下总算是踏实了,正要告别赵姨娘,去书房里洗漱安歇,却忽又被赵姨娘给喊住了。
因反复被叫醒,赵姨娘这时候反倒没了睡意,拥着被子坐起来,露出两边白如凝脂双肩,没好气的道:“你别急着走,焦大爷知道你管家不易,还特意给你出了些主意呢。”
探春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致,忙又折回床前追问:“是什么主意?”
“他说前院里人多眼杂千头万线,短时间怎么理的清?要真想做出一番成绩来,倒不如从大观园里下手——对了,他还说了,那凤辣子和太太只怕都未必希望你太出挑,你可记得要防着她们些。”
“我自然明白。”
探春见她半路岔开话题,立刻不悦的催促:“你快说焦大哥给我出的主意!”
“急什么?”
赵姨娘瞪了女儿一眼,才又继续道:“他听说大观园里各处挑费不少,便提议不如分门别类的包给管事妇人们……”
“包给管事妇人们?”
探春纳闷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姨娘当时其实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但这时候听女儿问起,却不自觉得意起来,挺起满是指印的胸脯,傲然道:“你懂个什么?那些花花草草的在你们看来就是个景儿,搁在平民百姓眼里那可都值钱的好东西!你只要答应她们每年上交一部分进项,其余的都归她们自己,往后非但不用再出钱照管,还能收回来一笔呢。”
探春其实也隐约觉察到大观园是个合适的突破口,但具体如何操作却还没想出办法,如今听了这番话,登时彷似醍醐灌顶一般喜不自胜,忍不住拍手道:“妙、妙、妙!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其实这法子,就是原书当中探春想出来的。
不过那是在她去过赖家的花园,照葫芦画瓢的成果,如今赖家都已经拆分出去了,自然就少了这关键的一节。
见女儿欢喜不已,负责传话的赵姨娘也觉得与有荣焉,当下又笑道:“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这还没完呢,他还说了,收上来的钱不要纳入府库,散给那些没能占便宜的老妈妈们,免得她们生怨——记得,这钱必须经你的手发下去,可不能让那些人自行传唤,不然时间一久,倒成了她们在邀买人心。”
这是原着中薛宝钗的主意,但薛宝钗只顾着施恩,却忘了‘恩出于上’的关键,所以焦顺又特意补了后半部分。
原着中探春就采纳了宝姐姐的建议,如今遇到加强版,自是只有连连点头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