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白眼,迈步出门问道:“彩云姑娘怎么来了?莫不是二太太那边儿有什么差遣?”
彩云忙撇下玉钏上前见礼,陪笑道:“还是我们二爷的事儿,太太昨儿喊他过去一问,才知道他有不少地方都湖涂着呢,所以想请大爷过去点拨点拨。”
啧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焦顺略一沉吟,便点头道:“那等我用完了早饭就过去——是直接去怡红院,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凑齐?”
“请大爷先去我们茅舍里,太太还有些事情想跟您顺带商量。”
等打发走了彩云,攥着牙刷的玉钏便一瘸一拐的凑上来,不高兴的撇嘴道:“爷如今不比以前了,理当让宝玉过来向您请教才是,偏这么吆五喝六的,一点礼数都不讲!”
王夫人不是不讲理,而是惦记着要吃唐僧肉。
焦顺原本懒得理会她,可转念又一想,总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再说薛姨妈那边儿还少不得要她帮着遮掩。
索性便去报了那一骑之仇。
…………
大观园,秋爽斋。
贾探春因领悟了丛林法则,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明显清减了许多。
为此,侍书今儿特意点了两样清澹可口的开胃小菜,但探春仍是提不起食欲,只略尝了尝,就放下了快子。
侍书解劝了许久也没什么效果,只好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收拾起来,准备拿到自己屋里和小丫鬟们分享,结果刚出门就见翠墨喜滋滋的从外面回来,便随口问道:“怎么?林大娘法外开恩了?”
这林大娘指的正是林红玉的母亲,林之孝的妻子。
“怎么可能!“
翠墨听她提起林大娘来,脸上的欢喜登时散了个干净,都着嘴道:“我好说歹说,她只咬死了说最近府里开销太大,这个月的月例要攒到下月初一起发!”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我回来的路上碰到司棋姐姐了。”
提起司棋,翠墨脸上露出几分艳羡:“她见我不高兴,就问了几句,知道我是急等着钱用,便先借了我二两银子,说是等发了月例再还给她就是。”
“司棋?!”
没等侍书开口,探春便勐地挑帘子从里间出来,追问道:“你在哪儿碰上她的?”
“就在园子里啊。”
翠墨侧着身子往外一指:“说是二姑娘找她,把银子给我就匆匆朝着缀锦楼去了。”
探春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在门前来回踱了几步,她便决意去缀锦楼里瞧瞧,虽然不知道见了司棋有什么用,但总好过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而这时司棋也已经到了秋爽斋里。
见了绣橘,姐妹两个自是一番亲热,但等见到贾迎春之后,主仆之间的气氛却不免有些尴尬——毕竟司棋转去焦家之前,主仆两个就已经闹的十分不快了。
破天荒的,这回迎春竟主动开口招呼道:“劳你跑这一遭,先坐下说吧——绣橘,还不给你姐姐看茶。”
听她言语爽利的,倒把司棋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是自小看着迎春长大的,几曾见这二姑娘如此模样?
等主仆两个分别落座,司棋上下端详着英寸,叹道:“都说二姑娘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起初还不敢信,谁知竟是真的。”
顿了顿,又忍不住暗然:“可惜就是晚了些,若早两年姑娘能有这副胆气,也不至于……”
当初她是极力想要撮合迎春和焦顺的,虽然其中也有想要陪嫁过去的私心,但也同样是为了迎春考量。
偏迎春得知贾赦和邢夫人想要算计焦顺,却鸵鸟一般缩起头来,非但不敢暗中知会焦顺,甚至还刻意与其疏远,生生把这一段好姻缘推给了史湘云。
主仆两个也正是为此,才彻底反目的。
听司棋旧事重提不胜唏嘘,迎春攥紧了拳头,直视着司棋问:“那依姐姐之见,现如今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转圜的余地?”
司棋一时没听明白,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才愕然道:“姑娘难道是想……这、这怕是太晚了吧?且不说明年开春史姑娘就要过门了,姑娘您不也是要嫁去孙家吗?”
迎春忙道:“我也没指着破镜重圆,只是那孙家实在不是良配,若能设法退了这桩婚事,姐姐和焦大哥便等同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说着,起身便欲盈盈下拜。
司棋忙一把搀住了她,急道:“姑娘不必如此!”
然后又犯愁道:“这事儿是大老爷定下的,便是我们家大爷,只怕也未必有辙……”
说是这么说,但她想到迎春若是重获自由身,倒也是个兼祧的好人选——原本瞧大爷的意思好像是属意林姑娘,偏林姑娘一直也没个回应,心下多半是不愿意屈就的。
当然了,这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