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反驳道:“这工学与行伍其实多有牵连——恐怕冯郎中还不知道吧?早在左安门蒙学的时候,那些工读生们便每日里都要接受行伍操练,这毕了业,又有一半人去了纠察队,每日里干的事儿和巡防营也差不了多少。”
这话一出,那些白头翁立刻有了主心骨,连忙附和道:“对啊,这行伍上的事儿,谁有咱们家学渊源?”
“不叫我们掺和,难道学大宋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领兵打仗?”
“那特娘还不如从宫里选个童贯呢!”
最后这句明显过于离谱,连白头翁们都忍不住侧目。
好在冯扬也顾不上抓这些话柄,他对工学的前身左安门蒙学并不熟悉,但也听说过第一批工读生,大多被分派去纠察队长的事儿。
当时他还曾嘲笑这些泥腿子,最多也就是做个丘八的料,但现如今被牛继宗将了一军,才发现这工学里竟然早就给武人留了入口。
他迟疑着道:“蒙学如此,工学也未必就要如此吧?”
“哈哈哈”
牛继宗哈哈一笑,摇头鄙弃道:“我原以为冯郎中有什么高论,却原来竟是一点都不曾了解工学的事情,只会夸夸其谈!别的且不论,自从京城里几家大厂试行了焦祭酒提倡的军事化管理,产出和品质皆有提升,连损耗都降了两成!”
“这般利国利民的好事,凭你几句空口白话,竟就要否了不成?!”
不得不说,牛继宗虽也是赶鸭子上架,但到底还是在牛思源那里做足了功课的。
这一番话说的冯扬哑口无言,他一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连工部的事儿都隔了一层,又怎么可能知道下面工厂的情况?
“咳”
这时端坐在上首的天官王哲,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其实历来国之大匠也多是读书人,连记叙百工经验的典籍——如《天工开物等,也皆是出自我辈文人之手。”
冯扬如蒙大赦,忙连声附和道:“对对对,还有《齐民要术、《梦溪笔谈……”
“本爵也没说文人不该入工学吧?”
牛继宗打断了他,两手一摊道:“但你们有理由去工学为官,咱们这些世代将门,也同样有资格有理由去工学做教官。”
顿了顿,又不情愿的补充道:“那些匠官就更不用说了,若少了人家,还叫什么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