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
荣禧堂书房内,贾政正往茶杯里撒枸杞,忽就见单大良慌里慌张的闯进来,变声变色的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那王府的周长史又来了!”
贾政闻言手一哆嗦,满把枸杞撒了一地。
“祸事了、祸事了!”
他惊慌失措的道:“必是那婆娘和琏哥儿媳妇胡闹,惹得王爷动怒了!”
说着,又捋须恨声道:“我早说以和为贵,偏她们总是不肯,竟还想用焦顺的凶名吓退王爷,却不想想他一小小工部主事,在忠顺王驾前又算个什么东西?焉能让王爷退避三舍?!”
越说越恼,他忍不住连连顿足:“如今倒好,忠顺王差人打上门来,却要老爷我去受着!”
贾政抬手往东北角一指道:“还不快去把焦顺找来,跟我一起去见王府的长史官!”
见他六魂无主的样子,单大良忙提醒道:“焦大爷此时想必还没从衙门回来,却怕王府的人等不得许久。”
“这”
贾政纠结的一跺脚,最后还是不敢怠慢,只得扬声道:“去,把我方才说的话,一个字不落的说给太太听,让她瞧瞧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等单大良领命去了,他苦着脸整理好衣冠,然后强行堆起笑容迎到了前厅。
一进门,贾政就连忙长躬到底:“下官来迟,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周谟还了一礼,却道:“存周公无须多礼,下官此来实是奉命来见焦祭酒的,因打听着焦祭酒尚未回府,故而才暂来叨扰存周公。”
果然是因为焦顺来的!
贾政心中暗暗叫苦,连忙撇清道:“那焦顺日渐顽劣,我早有赶他出府的意思,只是碍于他新买的府邸尚未竣工,所以才”
说着,又一躬到底:“他做了些什么,我实不知内情!”
“嗯?”
周谟原还想托贾政做个中人,哪成想竟听了这么几句,当下起身嗤笑道:“如此一说,下官倒是来错了。”
说着就要离开。
临出门见贾政那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却又忍不住多嘴解释道:“王爷命我来,是来给焦祭酒送铺子的原本我们府上也准备做轮胎生意,可王爷说了,若只是荣国府,便说破天也拦不住他做买卖,但既是焦祭酒也有干股在里面,倒不好与他争利,索性便让下官将新铺子的地契送了来。”
“啊?!”
贾政登时瞠目结舌、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