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本来碍于老太太的劝说,他已经准备暂忍一时了,谁成想焦顺竟一下子跳到了自己头上!
贾政不由得追悔莫及。
早知道如此,合该先升了官儿再告病的!
如今倒好,自己堂堂开国功勋之后,在工部兢兢业业二十余载,却竟被一个家奴出身的黄口小儿骑到了头上!
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焦顺的新官职。
祭酒!
虽然不是国子监的祭酒,而是工学的祭酒,含金量暂时还有待商榷,但这可是工学院建立之后的第一任祭酒,本身就具有特殊的意义,就算日后工学没能顺利发展起来,史书上也必然会大大的记上一笔。
那可就是青史留名了!
自从失去了世俗的欲望之后,贾政就愈发看重虚名,若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还称病在家,更不会一直揪着那莫须有的丑闻不放。
偏偏这青史留名的机会,竟就落到了焦顺头上!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贾政就不止一次的畅想:如若当初自己没有称病不出,而是顺利出任掌司郎中的话,凭着自己对新政的熟悉和热忱,再加上女儿在宫里的枕头风,如今兼任工学祭酒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了?
而若是自己做了工学祭酒,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闹的满城风雨,更不会和朝臣势同水火
到时候花花轿子人抬人,这工学祭酒也未必就比国子监的祭酒差到哪去!
只可惜
如今再说什么也已经迟了。
唉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可自己又何曾做错过什么?
都怪王氏!
若非她当初不知检点,把家丑传的沸沸扬扬,自己又怎会称病不出,误了这大好的前程?
而且她现今又与焦顺不清不楚
虽然这事儿到如今还没有半点证据,全都是贾政捕风捉影的揣测,但莫须有就一定是假的吗?!
反正贾政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真,忍不住一袖子将桌上官窑茶具全都扫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
外面西厢廊下,赵姨娘刚领着丫鬟出门,就听堂屋里嘁哩喀喳一阵脆响,她吓的一缩脖子,紧接着又听贾政在屋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赵姨娘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趁机献殷勤的想法,贾政早已没了怜花惜玉的心肠,如今硬要拿热恋去贴冷屁股,多半也只会被当成是出气筒罢了。
与之相比,还是那新出炉的祭酒大人更值得投入心思。
于是赵姨娘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悄默声的领着丫鬟去了秋爽斋。
等见了女儿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屏退了左右,拉着探春追问焦顺升官儿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个劳什子祭酒,又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前途无量。
待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赵姨娘更是欢喜的什么似的,连道环哥儿以后若是读书不成器,或许还能走一走焦顺的门路。
然后就盘算着晚上约焦顺出来一诉衷肠。
见赵姨娘一改前日对焦顺横加指摘的态度,打骨子里透着阿谀奉承,贾探春自是大为不耻,但想到晚上母亲要约见焦顺,心头却又止不住噗通噗通的乱跳。
她读那些历史人物传记的时候,就时常恨不能穿越时空,面对面听当事人讲述其中的是非曲折、波谲云诡。
现如今,这幻想竟有了实现的可能!
犹豫再三,探春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悸动,表示自己也有些事情,也想当面问一问焦顺。
“你也要去?”
赵姨娘闻言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女儿几眼,她在别的事情上愚钝,唯独在男女之道上颇为精通,当下就瞧出女儿的心思有所变化,一时喜不自禁,连忙暗示母女两个联起手来,必能让焦顺食不知味。
结果被她这恬不知耻的态度一恶心,探春反倒后悔了,忙推说为了准备寿诞,这两日园子里人多,还是暂且不要犯险的好。
此后任凭赵姨娘怎么劝说,也再不肯松口。
返回头再说薛姨妈。
她好容易才劝王夫人放宽了心,回到自己屋里呆怔了片刻,又忍不住取出了那木雕,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键时刻被打断了,情绪竟是总到不了点上。
薛姨妈尝试了许久,正无奈想要放弃的时候,冷不丁突然想到,倘若当初把女儿许给焦家,那焦顺岂不就是自己的
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羞窘的几乎都要窒息,双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