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顺嘿笑道:“我这把柄都被你攥在手里,难道还敢反悔不成?”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王熙凤笑骂一声,挣开焦顺的怀抱向外走去,临出门又千娇百媚的回身道:“下回等你休沐时,我和平儿就去园子里逛逛。”
定下这青天白日的邀约,也不等焦顺回应,她便推门走了出去。
…………
返回头再说尤家姐妹。
直到焦顺突然接到上峰命令,急急忙忙返回城内之后,尤二姐听外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人前泄露了奸情。
当下红头胀脸心如鹿撞,顾不得三姐儿还未彻底缓过劲儿来,更不敢等大夫前来诊治,只一叠声的催促车夫赶紧返程。
路上她提心吊胆想东想西,一忽儿担心史家因此刁难找衅,一忽儿又期盼着焦顺趁势将自己迎娶过门。
当然了,她自己也知道后者的可能性极其渺茫,但再怎么渺茫的可能性,也并不能阻止一个怀春少女对美好未来的畅想。
半路上尤三姐逐渐缓过劲来,以手掩面呜咽出声。
初时尤二姐还以为妹妹是在哭,后来才听出那是笑声,当即心下就是一个突兀,这节骨眼上若哭出来还好,这笑……
“妹妹。”
她忙伸手搭在尤三姐肩头,轻声宽慰道:“姓柳的不识好歹错过了你,那是他没福气,你又何苦……”
“别说了!”
尤三姐一声低吼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大笑道:“哈哈哈,我真是太蠢了、太蠢了,那姓焦的早就看出来我是一厢情愿,偏我还要自欺欺人……哈哈哈,真是蠢到家了!”
笑着笑着,她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直咳的整个身子卷成了虾米。
尤二姐忙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又拿帕子去接她咳出来的口水、河水、鼻涕水。
等到发现那咳嗽出来的,竟还夹杂了一丝丝的血水,尤二姐愈发惶恐起来,自责道:“早知道我该等你看过大夫再回城的——你等着,我这就让人找家坐诊的医馆……”
“不、不用了。”
尤二姐艰难的摇了摇头,发出的声音粗粝暗哑:“莪只是伤到了嗓子,没什么大碍。”
说着,又噗嗤一笑:“亏我还担心他囊中羞涩,把一应家私都典当成了盘缠,不想他倒留了五十两给我——哈哈,五十两,他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即便是京城里下三滥的娼妇,只怕也不止这个价码!”
其实未必有这个价码。
不过尤二姐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较真儿,而是下意识的追问:“信里夹了银票?那我怎么没……”
说到一半,便想到应该是丢在水里了,惋惜之余也忙劝道:“不过是五十两银子,丢也就丢了,值什么?你姐夫刚给了五百两让我给你瞧大夫、养身子呢。”
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那张银票,半是宽慰半是显摆的冲着妹妹晃了晃。
尤三姐却是压根看都不看,只是五官愈发的扭曲凄厉,边咳边笑道:“妈妈总说我不如姐姐,我心里总不以为然,如今、咳咳咳……如今看来,我竟是连姐姐的零头都比不上……”
虽然事情不是这么个比法。
可尤二姐心里也确实认为自己的选择,比妹妹一味单相思要强出十倍不止。
她正有心炫耀两句,忽听尤三姐笑问:“不如,我也卖给他如何?咱们姐妹三人配他一个,怎么不得让他腾个正室的位置出来?”
尤二姐闻言一愣,又是惶恐又有些期盼,若能入主焦家她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可问题是自家这妹妹本就是个没轻没重的性子,如今又……
倘若被她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却该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她还是强笑着拒绝道:“妹妹说笑了,咱们家是什么出身,如何抵得过侯府千金?”
“侯府千金又怎得?大姐姐不还是将军夫人?!”
尤三姐咬牙切齿,眼中满是癫狂躁郁:“咱们清清白白的女儿家,绝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些狗男人!”
她边说边磨后槽牙,直似是要把谁生吞活剥了一样。
尤二姐瞧的心惊肉跳,再没敢接妹妹的话茬,心道自己需得好生提醒大爷,让他千万别来招惹三姐儿。
…………
午后。
周隆事件的消息终于正式传到了礼部,礼部尚书王琰召集了左右侍郎,先把大理寺通报的案情复述了一遍,又道:“因尚无实证,工部又准备提请三法司会审,所以大理寺暂时只是将周隆圈禁在家中,并未收押。”
其实左右侍郎也早就收到了风声,不过这时候两人还是摆出了头回听闻的样子。
右侍郎李彦首先开口道:“既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又何必一上来就兴师动众的?自陈乐成【陈尚书名礼,字乐成】主政以来,这工部行事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左侍郎张秋作为幕后主使,这时候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