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呢!瞧她,倒像是拿了什么尚方宝剑似的!”
听到这熟悉的尖酸刻薄,红玉却只是微微一笑,自顾自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挑起窗帘向外张望。
见她竟不回嘴,麝月秋纹反倒有些忐忑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同的看向了袭人。
袭人冲她们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陪笑道:“你别听她们两个胡诌,出来时老太太有交代,连宝二爷都要受焦大爷管束,何况是咱们这些人?”
红玉这才回头一笑:“还是袭人姐姐识大体。”
说着,解开荷包道:“那我和姐姐一人守着一个窗子,下车采买的事情就”
说到半截,她忽就愣住了。
盖因那荷包里除了预料之中的碎银子之外,大半都是黄灿灿的金豆子,贴边还放了一叠百两银票。
不想大爷竟这般信任自己!
红玉略一犹豫,便捻了两张银票出来,分别递给同样有些震惊的秋纹麝月,轻描淡写的道:“我们爷带的散碎银子不多,这两百两姐姐们先破开花用,不够再管我要就是了。”
面对她这高高在上,近似施舍的态度,麝月秋纹直恨的牙根痒痒,可到底只能在袭人的示意下,咬牙切齿的接过了那两张银票。
却说小一辈儿几乎倾巢而出,老太太也没了过节的兴致,约好了晚上去大观园里乐一乐,便遣散了邢氏、王夫人、薛姨妈等人。
旁人且先不提。
却说薛姨妈跟着王夫人回到暂居的清堂茅舍里,瞧那屋里各处简朴的布置,不由又是惭愧又是心疼,挥退左右拉着王夫人道:“姐姐,都是我的不是,当初若不是因为我那些东西,你又怎会落到这步田”
“你瞧你,怎么又说这话?”
王夫人和煦的打断了她的话,双手做合十状道:“阿弥陀佛,我操劳了这么些年,好容易才得了一时清净,除了还惦念着宝玉,如今已是别无所求了。”
其实中邪时间之后,她一度也对妹妹心怀怨怼,认为是她那些伤风败俗的东西害了自己。
可后来因为贾政全然不顾多年的情分,先是将她当成是放浪妇人幽闭隔绝,又恨屋及乌的险些打死宝玉,夫妻二人恍如陌路。
王夫人心若死灰之余,反倒看开了此事,毕竟薛姨妈当初也是出于热心,并没有半点歹意。
但薛姨妈眼见姐姐落到这步田地,仍旧对自己如此宽宏大度,却是愈发的羞愧难当,每次见了面都要再三的自责,任凭王夫人怎么劝说也是无用。
这回也不例外,薛姨妈碎碎念着就开始抹起眼泪来。
“唉”
王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她道:“我说什么你也只是不信,罢了罢了,你且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便主动宽衣露出了里面的装扮。
薛姨妈陡然瞪大了眼睛,脱口惊呼道:“姐姐怎么还敢、还敢”
王夫人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衣装,淡然道:“外面都说我伤风败俗,我索性便趁了他们的意。”
随即又拉着妹妹笑问:“如何,这回总该相信我没怪你了吧?”
薛姨妈下意识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掩嘴震惊道:“姐姐,你、你平日礼佛时,难道也是如此”
“呸浑说什么呢!”
王夫人红着脸啐了一口,却并没有正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