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上了
却说焦顺和银蝶出了院门,才知道她是腿着过来的。
当下也等不得再命人套车,径自绕道荣国府前院,打算穿过私巷直抵宁国府。
谁知刚到二门夹道附近,就见垂花门里前呼后拥出来一群女子,正当中昂首阔步众星捧月的不是别人,正是近来小人得志的赵姨娘。
两人远远的站住脚,眼瞧着她一路耀武扬威直奔角门。
“呸什么东西!”
目送赵姨娘走远了,银蝶立刻啐道:“趁着这府里刮妖风,她倒跟个人儿似的抖起来了!”
焦顺虽暗地里收用了赵姨娘,对这话却也颇为认同。
因为赵姨娘确实是烂泥糊不上墙,先前焦顺因担心贾探春闹将起来,特意拐弯抹角费尽心思,托她送了些金玉首饰和孤本杂书过去。
结果探春不肯收,她倒心安理得的统统笑纳了!
这倒也还罢了,她贪了焦顺的礼物之后,竟还腆着脸跟焦顺说是全都办妥了,还绘声绘色的说探春收了东西果然高兴的很。
错非焦顺另派了眼线探查,险些就被这婆娘给哄了去!
贪婪、吝啬、善妒、泼辣、虚荣
除了身段相貌极好之外,这妇人身上真是找不出什么好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纯善正直的女子又岂是好兜搭的?就更别说是品尝盖饭了!
足见这世上有利有弊,事事都要强求十全十美,反而不切实际。
再说焦顺自己也不是个好鸟。
正应了那句婊子配
嗯
说是狗有些过了,至少也该说是狗官。
腹诽了赵姨娘几句,焦顺也便把她抛在了脑后,领着银蝶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宁国府里。
此时这府里已是灯火通明,隐隐还能听到前院放炮仗的声音。
因见银蝶引着自己往花厅走,焦顺便站住了脚,问道:“产房设在何处?”
“就在后院堂屋西间里。”
“你去那院里,把人都给我轰出来就说是你们太太急着要还愿,附近不能留太多闲杂人等。”
等银蝶领命去了,焦顺这才轻车熟路的到了花厅里,然后不等贾珍、贾蓉两个起身相迎,他便自斟自饮的连干了三杯。
贾珍狐疑道:“兄弟这是?”
焦顺笑道:“我方才越俎代庖,没问珍大哥的意思,就让银蝶把堂屋里的人都骗出来了,自然应该罚酒三杯才对。”
贾珍听说他先斩后奏、喧宾夺主,心下确实有些不快,可既然焦顺抢先赔了不是,他也不好咬着不放。
当下故作大度的一笑道:“这有什么,走走走,我带兄弟过去瞧瞧那大胖小子足有七斤二两重比蓉哥儿小时候可壮实多了。”
“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焦顺也没矫情当即跟着贾珍径往堂屋去了。
途中撞见几个被临时遣散的丫鬟婆子,因见是老爷和大爷带路,也就没多想。
等到了堂屋里贾珍父子便都停住脚,指着西间道:“母子两个都在屋里兄弟自己进去吧。”
“小弟失礼了。”
焦顺微一拱手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屋里。
银蝶此时正守在尤氏床前听声音抬眼望来,见进门的是焦顺忙对尤氏道:“太太,是焦大爷来了!”
尤氏在她的扶持下,勉强侧转了身子抬手指着不远处道:“孩子、孩子就在那摇篮里。”
焦顺却看都不看那摇篮一眼大步流星到了床前坐到床沿上捧起尤氏的手正色道:“那小兔崽子什么时候瞧不得?偏他生的这么壮,倒是累苦了你。”
其实方才贾珍也来过一趟却是看了眼孩子就走了。
如今见焦顺顾不上看孩子,先就过来抚慰自己,尤氏一时不觉红了眼圈暗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知冷知热的却不知强出贾珍父子多少。
她这想法倒也不能说是有错。
焦顺虽然骨子里是个渣男,但若与贾珍父子相比也称得上是渣男里的暖男了。
虽然有演的成分在,可这年头有又几个男人肯演、能演?
两人互诉了好一会儿衷肠焦顺临走前才走到摇篮前,仔细端详了那孩子几眼。
因孩子的皮肤还有些褶皱,一时倒瞧不出丑俊来,不过那肉嘟嘟的身子骨,看着就比正牌子贾家人壮实。
把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交由银蝶收好,焦顺这才辞别主仆两个,转头回到了外间厅里。
贾珍早等的不耐但见焦顺从里面出来,却是立刻换上了一副欢喜嘴脸,连声招呼道:“可是探视完了?走走走,这大喜的日子咱们可要好生喝几杯庆祝庆祝!”
确实是大喜的日子。
从表面上来说,是贾珍大喜的日子从实际上来说,是焦顺大喜的日子,这可不就是双喜临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