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使不得就算了。”
焦顺听她推拒,也没有继续劝说的意思,对邢岫烟交代了一句:“我受同僚之托,要给政世叔捎个口信去,晚就不在家吃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邢母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一时慌得手足无措。
邢岫烟则是护着肚子把焦顺送出了门。
焦顺原以为她跟出来是要分说几句,不想邢岫烟半句没提方才的事儿,一面给他整理领口,一面禀报道:“后晌史姑娘让人传话,说过了明儿就要回侯府了。”
“这都一个月了,早该来接了。”
焦顺有些纳闷:“怎么就耽搁到了这时候?”
以往也还罢了,如今史家急等那笔银子下锅,却偏偏拖延了一个多月才来接史湘云回家,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合常理。
邢岫烟微微摇头:“史姑娘没说,爷若是觉得有蹊跷,不妨先跟政老爷打探打探。”
“嗯,我晓得了。”
焦顺点点头,指着里面道:“能劝就劝,真要是劝不动,就先放一放,我日后自有计较。”
邢岫烟轻声应了,脸露出些许窘迫,红唇微启,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处理了这些家长里短。
焦顺也懒得再回屋换下官袍,径自绕到二门夹道入口处,请守门的仆妇进去通传。
不多时赵姨娘屋里的丫鬟迎了出来,直接把焦顺引领到了赵姨娘所在的厢房里。
这地界焦顺还是头回来,论格局自不如堂屋里敞亮,但里面不少家具摆设却相差仿佛。
不!
不是相差仿佛,而是一模一样!
如果焦顺没猜错的话,这些东西分明就是新进从堂屋里搬过来的。
贾政正盘腿坐在罗汉床,身前的炕桌摆着几样酒菜,看样子应该是喝了有一阵子了。
“畅卿来啦,快坐下陪我喝几杯。”
贾政有些颓唐的指了指对面,又不耐烦的扬声呵斥道:“怎么回事,拿个酒杯也要这半天!”
“来了、来了!这不是怕没丫鬟们洗干净么,奴特意又用热水烫了烫。”
赵姨娘一面答应着,一面便从里间亲自端了只绿玉盏出来,步履款款身姿摇曳,满头珠翠更是熠熠生辉。
这穿戴、发型、配饰,明显都有僭越的地方,但贾政却对其视若无睹,看来赵姨娘虽没能彻底达成目的,但借着王夫人扬名在外的机会,还是成功的进行了抢班夺权。
正这般想着,那赵姨娘把酒杯放在了桌,趁着背对贾政的机会,竟对焦顺挑衅的扬了扬眉。
焦顺初时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便明白过来,她这是仍在记恨当初拒婚的事儿,所以位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耀武扬威起来。
原本焦顺也懒得理会这种浅薄的挑衅,可想起她下毒/下咒险些害死王夫人姑侄的事儿,心下的警惕却是一下子提高到了顶点。
于是忙推说最近在吃药,不方便饮酒,连菜也只捡贾政尝过的吃赵姨娘如今得势全仗着贾政宠爱,总不至于连同贾政一起坑害吧?
寒暄几句之后,焦顺便道明了来意。
待得知是老司等的不耐,希望自己尽快去衙门里办好交接,贾政不由的摇头叹气:“如今因那蠢妇,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我哪里有脸出门见人?”
原本焦顺对王夫人也没多少同情心,可经过方才赵姨娘的挑衅,他倒忍不住替王夫人说起了好话:“世叔多虑了,当今风气开放,官宦世家里传出的风流……咳,奇闻异事几时断过?况且婶婶也不过是内里着装出格了些,根里头也不是要穿给外人看的,错非是中了邪……”
“既然不是给外人看的,她青天白日的穿在身作甚?!”
贾政愤愤的灌了一大杯下肚,又重重把酒杯往桌一顿,怒道:“若不是这般伤风败俗的,单只是中邪而已,又何至于闹的满城风雨?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平日里不检点,才招来了这样的恶果!”
说着,又狠狠灌了一杯下肚。
焦顺没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自斟自饮了,如今又喝起了快酒,那脸很快便浮起潮红来,口齿也渐渐含糊了。
焦顺想起还有另一桩事情要打听,生怕他又醉的人事不省,于是忙道:“小侄因有些事情想向保龄侯请教,原想着等湘云妹妹回家时,护送着一同前往,谁知等到现在也不见动静,莫不是保龄侯府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还不就是因为那半成干股的聘礼!”
贾政赶苍蝇似的甩了甩手,不屑道:“你跟史家如今联了姻,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保龄侯府原有兄弟三人,云丫头的父亲早夭,二表哥继承了保龄侯府,老三则是过继给了同出一门的忠靖侯府。”
“一门两侯世袭罔替,这在世宗朝是独一份的荣宠,可也因此遭了忌讳,前些年没少被打压排挤,到如今连家业都快维系不住了。”
“保龄侯府能凑出打典的银子,都还算是好的,忠靖侯府的处境比他家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