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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二十四小年。
本着趁虚而入的道理,焦顺新进又搜罗了些润肺止咳的滋补品,原是想打着邢岫烟的名头,让司棋、玉钏给送过去。
但邢岫烟自那天起,也有好几日不曾见过黛玉了,且在家养了这些时日,孕吐的情况也渐渐缓和,遂起了出门走一走的心思。
于是这日一早,向徐氏请示之后,她便带着司棋、香菱两个,赶奔林妹妹家中。
因司棋香菱手上大包小包的提着补品,紫鹃雪雁都以为她是知道黛玉先前病了,所以才特意登门探视的。
故此一面往里迎,一面就解释道:“劳您跑这一趟,我们姑娘其实已经大好了,用的还是上回那位太医院院使开的药。”
邢岫烟这才知道,黛玉不声不响竟又病了几日焦顺怕她知道多了反而露相,所以瞒着没说。
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怪黛玉不该瞒着自己。
林妹妹气色倒还好,且瞧着性子也比往日平和了些,拉着邢岫烟的手笑道:“姐姐如今是双身子,焦家宝贝的什么似的,我哪里敢随便招惹?何况痛痛快快病这一回,也就再没有下回了。”
听她话里似有恩断义绝的意思。
邢岫烟愣怔了一下,这才宽慰道:“妹妹想通了就好,两小无猜终成眷属的事情,都在那戏里、诗里,就因为世间少见,才有人专门写出来赞它颂它呢。”
说着,伸手理了理林黛玉额头的乱发,见林妹妹脸上虽是笑着,眼角眉梢难免透出萧瑟失意来,禁不住心生怜惜,便干脆勾住她的肩膀,将她拢进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粉背。
林黛玉怕压着她的肚子,特意调换了姿势,把那巴掌大的小脸搭在了邢岫烟肩头,幽幽道:“姐姐,我原以为必是心灰若死,不想先头病了几日,后面倒竟有些淡淡的,甚至像是去了块垒一般。”
顿了顿,她又自答自问:“也或许是因为,我心里头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吧。”
邢岫烟轻声道:“往后再有什么,你千万不要闷在心里,或是跟我说,或是告诉紫鹃雪雁,便帮不上什么,总也能排解排解。”
二人在屋里说话。
外间雪雁因还要照看炖汤的炉子,只紫鹃陪着司棋、香菱说话。
司棋爽利、香菱纯真,紫鹃夹在当中倒也投契。
只是正说说笑笑,外面忽然又进来两个人。
司棋抬眼望去,不由纳闷道:“你们也怎么也来了?”
却原来进门的竟是玉钏、晴雯。
玉钏指着外面道:“姐姐出去瞧瞧,这天气说变就变,太太怕万一下了雪,你们两个伺候不周全,就把我们也派了来。”
说着,她搓着手挤到紫鹃身旁坐下,故作好奇的打听着:“今儿宝二爷怎么没来找林姑娘?”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紫鹃横了玉钏一眼,有心哄骗她两句,但想到这事儿也瞒不住,便避重就轻道:“前阵子又闹了一回,好几日不曾登门了。”
“怎么又闹起来?”
玉钏想要做个诧异的表情,但那幸灾乐祸的心思,却压根掩藏不住。
紫鹃原就为此烦恼,见她这般心下愈发不快,索性起身指桑骂槐道:“你们先坐着说话,我去瞧瞧雪雁那蹄子怎么回事,炖一碗燕窝汤而已,竟似是淹死在砂锅里了!”
说着,一阵风似的到了外面。
顺着游廊绕到背风的红泥小火炉处,劈手夺过雪雁手里的扇子,冲那火炉狠命的摇。
雪雁见状,不由诧异道:“姐姐这又是跟谁置气?不在里面作陪,偏跑来我这儿挨冷受冻的。”
“还能是哪个?”
紫鹃冷笑:“邢姨娘身边这几个都还好,偏只一个玉钏阴阳怪气的,我实在看不得她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倒像是姑娘和二爷闹了不快,她就能落下什么好处似的!”
雪雁却不顺着她,摇头道:“她好端端的死了姐姐,心下若不记恨宝二爷,反倒奇怪了。”
话赶话说到这里,雪雁略一迟疑,忽又咬着下唇道:“依着我,索性就这么断了才好,凭姑娘的出身品貌,又何苦栓死在那一棵树上!”
紫鹃手上的扇子一滞,回头瞪着雪雁呵斥道:“这时候你还裹乱!那日要不是你,姑娘和二爷也未必就会落到这步田地!”
雪雁平素在她面前伏低做如今却是不闪不避,直视着紫鹃道:“我知道姐姐自小长在这府里,眼里心里也只一个宝二爷,可难道你就忍心把姑娘往死路上引?!”
原著当中,戏份大多都在紫鹃身上,甚至还单独占了一个的章节名。
与之相比,年纪较又出身林家的雪雁,就没多少出彩的地方了,似乎只是林黛玉身边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龙套。
然而书中某些不起眼的细节,却体现出她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