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曾见识过,岂是能够轻易否认的。
旁的不说,那金钏不正是被那些赌咒发誓的许诺,哄的晕头转向才枉送了性命?
支吾半晌,贾宝玉只得又打起了感情牌:“当初姑娘来了,那回不是我陪着玩笑?凭我再怎么心爱的东西,姑娘若想要,只管拿去我爱吃的,听见姑娘也爱吃,连忙干干净净收着等姑娘吃。”
“咱们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丫头们想不到的,我怕姑娘生气,就替丫头们想到了。”
“我心里想着:咱们从小儿长大,亲也罢、热也罢,和气到了儿,才见得比旁人都好。”
“如今谁承望姑娘人大心倒事事计较上了,我不过是怕宝姐姐所托非人,何曾想过什么金啊玉的?”
“她虽比不得咱们亲近,到底是一处长起来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落到个粗鄙不文的糙汉手上,后半生枉自蹉跎?”
“但凡换成是个品貌才学都能匹配的,我莫说是出面阻拦了,只怕还巴不得宝姐姐早结良缘呢!”
这一番忆苦思甜、情深意切的剖白,果然说的林黛玉有所动摇,不自居的转回头,望着宝玉星眸闪烁。
宝玉见状心下暗喜,正待再接再厉。
不想门帘一挑,有人在外面愤然控诉道:“说我们爷粗鄙不文,那宝二爷先是恩将仇报无端坏了我们爷的姻缘,又在林姑娘面前肆意诋毁,难道就是什么君子所为了?!”
宝玉愕然回头,看清来人的模样,他不由羞窘至极,避开对方鄙夷的目光,讪讪道:“邢姐姐怎么来了?”
却原来邢岫烟因担心黛玉的病情,也是一早就赶了过来,几乎是与贾宝玉前后脚到的。
知道宝玉在里面,她便避嫌没有进来,只在外面和紫鹃、袭人说话。
后来宝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不受控制的拔高,那一言一词自然都落到了邢岫烟耳中。
那些忆苦思甜邢岫烟无从干涉,但贾宝玉口口声声贬损焦顺,她又岂能坐视不理?
于是挑帘子进了里间,当面锣对面鼓的质问起了宝玉。
见宝玉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邢岫烟便又朗声问:“我们爷虽不是科举出身,但袭爵入仕亦是正途,这一点宝二爷也不能否认吧?”
这等话进士文人们能质疑,宝玉却哪敢否认?
毕竟打从他爷爷起,荣国府走的就是靠袭爵荫庇入仕的路子!
“此后我们爷只用了短短一年,就积功升任司务厅主事,这在进士官里恐怕也称得上是殊荣了吧?”
“近来薛家仿效工部革新,也多有仰赖我们爷的指点而我们爷入仕前,亲手筹建天行健商号,如今对尊府也堪称是中流砥柱一般。”
“论仕途、论经济、乃至论年岁,敢问我们爷到底有那点配不上薛姑娘?竟就惹得宝二爷义愤填膺,坏了他的姻缘还不肯罢休,又跑来林妹妹面前这般诋毁他?!”
“这、我”
宝玉无言以对,他虽看不起经济仕途,却也知道这在旁人眼里才是正道,总不好反驳说是因为焦顺长得不够俊俏,又不会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所以才不配娶个商家女为妻吧?
邢岫烟又道:“我们爷因出身荣国府,这一年殚精竭智为政老爷、宝二爷的仕途前程谋划,便不说是有功,总不为过吧?”
“宝二爷如今但凡说的出我们爷一桩不是,先前那些诋毁也算事出有因。”
“这”
宝玉再次语塞。
焦顺虽然暗地里做了不少好事,可单从表面上看,对荣国府绝对是有功无过,而他宝二爷近来的做法,则无疑有恩将仇报两面三刀的嫌疑!
邢岫烟见宝玉无言以对,便又继续道:“我们爷与宝姑娘原就般配,更何况是二太太有意保媒,正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偏宝二爷无故阻挠,又说是不涉及儿女私情,所作所为当真让人捉摸不透,想必应该是另有深意吧。”
说到这里,邢岫烟对张口结舌的贾宝玉微微一福:“这等事情我自然没资格过问,不过等我们爷得了消息,必是要找二太太讨个说法的,希望到时候二爷能有个确切的答复!”
随后她又对林黛玉颔首道:“妹妹好生将养,我明儿再来瞧你。”
说完也不等二人回话,径自转身扬长而去。
贾宝玉下意识向外追了两步,又回头看看床上的黛玉,嘴巴蠕动了几下,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黛玉则是再次避开了他的目光,板着脸淡然道:“我乏了,二爷也快回去歇着吧。”
听她话里透着疏离,贾宝玉就觉胸口发闷,恍似挨了记重锤一般踉跄了半步,随即跺脚赌气道:“罢罢罢,我这就去找太太,让她把宝姐姐尽快许给焦大哥,这总成了吧?!”
说着,便也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你、你”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