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呵斥邢氏等人来的太晚,王熙凤便抢着道:“老爷,老太太犯了痰症,如今正在床上静养,可不敢惊动了她老人家。”
听说老太太病了,贾赦先就是一愣,随即脸上竟就露出惊喜之色,他忙用袖子掩了,闷声道:“怎会如此?足见这诵经祈福,全没半点狗屁效用!”
同时心下却暗暗嘀咕,自己这些天的诅咒竟然见效了,看来鬼神之说未必就是假的。
人睡也想不到,就因为这一回误打误撞,贾赦日后竟就笃信了巫蛊。
话分两头。
邢岫烟也是一早就到了黛玉屋里。
现今病倒的三人当中,实属林黛玉的病情最重,却也属她这里最为冷清。
毕竟另外两人,一个是荣国府的实际掌舵人,另一个则被视为荣国府的光明未来。
似林妹妹这样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又一贯嘴不饶人的主儿,被选择性忽视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故此紫鹃雪雁对邢岫烟尤为感激,几乎把她当成了主心骨看待。
邢岫烟原就与黛玉相善,又因焦顺图谋不轨心存歉疚,自也是加倍的悉心照料。
然而直到这日下午,也不见林黛玉真正清醒过来。
紫鹃愁的肝肠寸断,又见老太太屋里各路大夫往来不断,林妹妹这边儿却只上午来问诊过一回,便咬牙欲去老太太屋里讨个说法。
邢岫烟、雪雁好容易拦住,她又想到以往黛玉病了,都是宝玉在催医问药,遂又打算去宝玉处搬请救兵。
若依着焦顺的筹划,这时候万不能让黛玉再和宝玉扯上干系,但邢岫烟见林妹妹病情始终不见好转,略一迟疑,还是没有出面阻拦。
只是还不等紫鹃出门,院子里就开了锅似的喧闹起来。
三人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却竟是太医院院使亲自前登门问诊。
原来上午的时候,隆源帝差人送了个八音盒来,还捎上了图纸和心得体会,准备让宝玉照着仿作一个,结果却听说宝玉和贾母都有恙在身,于是点名让太医院院使亲来诊治。
而贾母到底还是记挂着黛玉的,自己领了医嘱,便又恳请那秦院使为黛玉诊治。
这秦院使也不亏为太医院的魁首,一手金针度穴施展下来,便让黛玉咳出血痰悠悠醒转。
等秦院使留下药方,在贾政等人的陪同下转去前厅吃茶,王夫人、李纨等人宽慰几句,也纷纷离开之后。
林黛玉的目光就死死锁定在邢岫烟脸上,涩声问道:“我听说,太太有意要把宝姐姐说给焦大人,不知可有此事?”
“这”
邢岫烟抿紧了双唇,若按照焦顺昨晚的交代,自该直言不讳,以便加深林妹妹对宝玉的恶感,只是如今林妹妹尚在病中,最忌情绪剧烈波动,邢岫烟又怎忍心当面戳破她最后的希望。
可即便邢岫烟不曾开口,林妹妹也已经从她的犹豫当中得到了答案,甚至还从中猜出了更多。
“原来咳咳、原来咳咳咳”
黛玉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刚起了个头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满脸痛苦的侧转着身子,柔弱的身条在被子里面弓成了小小一团。
紫鹃忙上前又是拍背,又是灌银耳燕窝汤,好容易等黛玉止住了咳嗽,便回头替黛玉哀求道:“邢姑娘,我们姑娘病刚好些,有什么事情您就别瞒着她了,您说完,我们保证不往外传就是!”
她不明就里,听说王夫人要将薛宝钗说给焦顺为妻,心下就喜不自禁,只道姑娘多年来的心病,总算是要除根了!
后来林黛玉突然犯病咳嗽,紫鹃也只当是因为这天大的喜讯,迟迟得不到邢岫烟确认所致。
故此林黛玉刚好些,她就忍不住催问起来。
迎着紫鹃满含希冀的目光,邢岫烟暗叹一声,无奈的点头道:“确有此事。”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紫鹃喜笑颜开,顺势跪在脚踏上连道了几声佛祖保佑,又转向黛玉道:“姑娘,这回可算”
说到半截,这才发现林黛玉神情不对,脸上竟是半点没有欣喜的意思,甚至看上去颇有些黯然神伤。
紫鹃不由诧异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宝姑娘许了有了好归宿,咱们应该替她高兴才对!”
林黛玉的目光却直接越过了她,盯着后面的邢岫烟认真道:“原来姐姐什么都知道了。”
邢岫烟苦笑道“昨晚上回去之后,大爷让我把应景的补品药材一股脑都送过来,我觉得事情有异,这才问出了实情至于我们爷,则是因为玉钏见妹妹晕厥在地”
焦顺虽然信任邢岫烟,却也并没有将真相和盘托出,而是选择了倒因为果即,玉钏见林姑娘昏死过去,慌急之下回家求助,故此焦顺才得知了真相,并设法暗中引导,让人救下了黛玉。
听完这番话,黛玉还不曾如何,紫鹃却登时恼了,愤然道:“她怎能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