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应是。
司棋便又道:“太太让您住到我们院里,这包裹我们就先让人送过去了。”
不等邢岫烟再答应,她又刻意笑道:“我们二爷出游江南时,足足带了几十口大箱子,姑娘这千里迢迢的,却怎么只带了这两个包袱?可是还有旁的行李放在别处,姑娘不妨告诉我,我让人一并取了来。”
这哪是问行李?
分明就是取笑邢家穷困来投。
其实方才司棋就在外面偷听,林黛玉开头那一番冷嘲热讽,听的她心下十分畅快,不想后面二姑娘就拉了胯,眼见众人与那狐狸精越聊越投机,司棋便故意寻了个由头,要给邢岫烟添些下马威。
这前有黛玉后有司棋,一个个都当面揭短,便再好的脾性也要恼了。
但邢岫烟十根指甲掐进掌心七根,却还是竭力维持住了体面,再次点头道:“劳烦姑娘惦念了,我身边确实只有这些行李。”
司棋细瞧她的脸色,竟就没能瞧出什么起伏破绽,不由暗道这狐狸精好深的城府,足见果然是来者不善!
默默收回了目光,她冲众人微微一礼,这才又拎着包袱退了出去。
经这一打岔,偏厅里的气氛明显又冷了下来。
这回没等薛宝钗圆场,邢岫烟就主动笑问:“方才这姐姐好生高挑,我在南边儿可不曾见过,瞧她方才言语爽利,多半是姑母身边得力之人吧?”
众人都下意识看向了贾迎春。
贾迎春愣怔了片刻,这才温吞道:“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司棋。”
“原来如此。”
邢岫烟点点头,心下却大为警惕。
那林黛玉倒还罢了,司棋作为贾迎春的大丫鬟,相当程度上代表着她本人的态度,如此推算,岂不是说这日后要朝夕相处的表姐,竟对自己怀有敌意?
想到这里,邢岫烟不由得暗暗叫苦,姑姑是不顾颜面体统的,偏又摊上这么个莫名怀有敌意表姐,自己在这荣国府里只怕是万难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