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起身来到了迎春背后,悄默声解开了那裙袄后背上的系带这裙袄原是邢氏为了方便贾赦所制,不想如今却倒便宜了焦顺!
然后就听邢氏吩咐道:“姑娘且先起来,让他相看相看!”
这豪门大户家中,即便真要当面相看,又岂有直接挑破的道理?
也就是邢氏财迷心窍,又认定在场众人不敢外泄即便要外泄,也要有人肯信下面那一幕才成所以才这般的肆意妄为。
迎春闻言心下一颤,知道是躲不开了,只得闷头自绣敦上缓缓起身。
不想腰后两侧竟有拉力传来,险些又把她扯回绣敦上。
迎春不明就里,下意识的又添了些力道,谁成想两肩忽然一凉,邢夫人赏下的这件裙袄,竟就从身上滑落了一大截,露出藕段似的白胳膊,以及那紧束又宽松的小衣!
“啊!”
贾迎春尖叫一声,就想抱胸蹲下掩住乍泄的春光。
怎奈背后那拉扯力道又强了几分,硬是制住了她的动作。
又听邢氏装模作样的叫道:“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谨慎?!”
说着,抓起那裙子往迎春两肩上套,看似是要帮着遮掩,却竟又扯开了迎春的双臂,使得她再次中门大开。
焦顺进门之前,何曾料到会有如此香艳的一幕?
方才邢夫人说让他相看时,他便老实不客气的看了过去,原本是想认清楚迎春的五官,谁知竟就生生剥出个婀娜凹凸的身段!
他一时看呆了。
真要论起来,迎春的姿色与香菱不过是伯仲之间,可国公府千金春色乍泄,又岂是等闲能见着的?
况且焦爵爷惯是个喜新厌旧的
却说迎春眼见得前面那鲁男子,竟是丝毫不懂非礼勿视的道理,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打量,一时窘迫直欲昏死过去,低着头拼命忍耐,才强未曾当场落下泪来。
而邢氏见焦顺看直了眼,心下不由得暗暗得意,又等了片刻,这才真正帮迎春拢了衣襟,自夸自赞道:“瞧瞧、瞧瞧,我这女儿当真是再乖顺不过了,错非是我一力主张,只怕大老爷怕未必舍得她下嫁!”
王善保家的虽觉着太太如此对待二姑娘,委实有些过了,可想到即将到手的好处,就又顾不得旁的了,急吼吼的提醒道:“太太这一片真心,焦大爷可要懂得知恩图报才是。”
啧
这几乎是明着讨要好处了!
若真能担任别院里的要紧管事,只怕五千两银子都打不住,也难怪这卖女儿的剧情提前了。
要说邢氏下了这么大的本,也着实让焦顺有些动容。
而且她都如此施为了,自己若还是当面拒绝,却怕是要结下不小的仇怨虽说焦顺眼下并不畏惧贾赦,可也没有要与其两败俱伤的想法。
问题是
自己心心念念的是宝钗黛玉,并不打算娶贾迎春为妻,若为了注定得不到的事情,承担得罪王夫人、王熙凤姑侄的风险,实在有些不值得。
犹豫再三,他忽就想到了外面的秦显,暗道为旁人担责自是不值,可若是为了便宜儿子积累些家业,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妨先拿些甜头出来,日后再解释清楚不迟!
于是他便道:“太太的好意我自然感激不尽,只是府上有人对太太的人颇多排斥,我纵有心却也无能为力。”
邢氏登时变了脸色,正想大骂焦顺不识抬举。
却又听焦顺道:“不过若是关系稍远些的,倒还好操作譬如外面的秦管事,大老爷要是舍得让他去工地上吃苦,我倒能帮着运作运作。”
秦家虽与王家是姻亲,可到秦显这儿却又隔了一层。
邢氏今儿虽带了秦显出门,实则却并未将其当成是自己的亲信。
但焦顺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若一味强推自己的陪嫁心腹,王夫人、王熙凤那边儿只怕未必肯答应。
邢氏犹豫半晌,又目视王保善家的。
而王保善家的想着秦显素日里也还算恭顺,且为人软弱可欺,拿捏起来也不算难。
于是便冲邢氏点了点头。
得到了她的支持,邢氏这才下定决心,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与他说一声,只等着哥儿的好消息了!”
顿了顿,不忘继续忽悠:“只消让我和大老爷满意了,往后自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却是惦记着得寸进尺呢!
同时她心下得意的想到:这狗奴才又如何猜得到,自己竟会拿女儿的名节作饵诓骗他,等回去之后,还不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这香饵?
可她却哪里知道,焦顺不过是为了给便宜儿子谋福利,才做了这一锤子买卖,日后并不打算与她再有什么瓜葛。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
贾迎春竟把这一番勾心斗角当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