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没冻多久,小过道里就传来了一声鸟鸣。
贾蓉、贾蔷立刻消停下来,瞪圆了眼睛伸长了脖子,狐獴似的向外张望。
来顺也同样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色胆包天的贾瑞,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在三人引颈期盼之中,就见那贾瑞躬身身子,猫儿也似的摸到了院里。
也不等来顺看清楚他的相貌,这厮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入堂屋,发出了百爪挠心似的呼唤:“嫂子、我的亲嫂子、好嫂子!你在里面么?!”
来顺登时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贾蓉贾蔷也发出了压抑不住的闷笑声,随即他们揭开熊皮毯子,推推搡搡挨挨蹭蹭的,都想让对方先进去陪那贾瑞耍耍。
来顺在一旁冷眼旁观,虽看不太真切,却总觉得这二人的衣裳有些散乱,于是心下愈发庆幸自己生的粗豪。
若是穿越到哪个小白脸身上,方才怕是早被他们拉下水,弄得左右为男、男上加男了!
一番拉拉扯扯之后,最后贾蓉还是没能拗过贾蔷,只得不情不愿的走到了堂屋门前。
刚往门里迈了半步,贾瑞就好似猛虎扑食一般窜出来,将他整个人擒在怀中,嘴里欢呼道:“我的亲嫂子,等死我了!”
却原来,这贾瑞初二那日就曾被王熙凤戏耍,在西边穿堂里挨冷受冻的苦等了一整夜。
如今这堂屋里又不见王熙凤的踪影,他自然担心王熙凤会故技重施,再让自己白白等一晚上。
而就在这档口,外面突然黑魆魆的来了一个人,贾瑞只以为是凤姐到了,登时喜的什么似的,那还顾得上辨明雌雄?
当即上前狠狠裹住,急吼吼抱到了屋里,扔在炕上又是亲嘴又是扯裤子,满嘴亲爹亲娘的乱叫。
这厮还真是急色的紧!
来顺在外面听的无语,却又隐隐对这厮有一丝同情,或者说是兔死狐悲。
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
尤其是遇上王熙凤那样的人间绝品,莫说是贾瑞了,连来顺这般经过见过的主儿,不也曾在王熙凤面前失态么?
也亏得他有半个娘家人的身份,否则今儿这相思局,还说不准是给谁设的呢。
“别愣着了!”
来顺正搁这儿物伤其类呢,肩膀上就被贾蔷搡了一把,催促道:“你跟在爷后面把门堵住,记得千万别让他跑了!”
说着,贾蔷便点起灯笼,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嘴里嚷道:“谁在屋里!”
炕上贾蓉也立刻笑着应了声:“瑞大叔要我呢!”
贾瑞这才发现身下之人是男非女,当下臊的无地自容,红头胀脸的转头就要往外跑。
秉着何苦为难的想法,来顺原本只是想拦住他的去路。
可借着灯光看清这贾瑞的相貌之后,来顺心里那点同情,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感情这贾瑞正是前日里撞了来顺,还破口大骂的小白脸。
原来他那天还真是赶着去投胎的!
来顺当下想也不想,一把推在贾瑞胸口上,直把个弱不禁风的贾瑞,推的蹬蹬倒退几步,又一屁股坐回了炕上。
那贾蓉也是个人来疯,顺势把他揽在怀里,嬉笑道:“瑞大叔方才那般猴急,又怎舍得抛下我,就这么走了呢?”
贾瑞还待挣扎,贾蔷就把灯笼杵到了他脸上,嘴里喝道:“瑞大叔做的好大事!如今琏二婶已经告到太太跟前,说你无故调戏她。她暂用了个脱身计,哄你在这边等着。”
“太太听了这事儿,险些都气死过去,因此才叫我来拿你偏你刚才又那般恶形恶状的!没的说,快跟我去见太太吧!”
贾瑞听了,直被唬的魂不附体,连道:“好侄儿,你只说没有见我,明日我重重的谢你。”
贾蔷闻言就笑道:“既然有重谢,放你走倒也不是不行,就不知你究竟打算怎么谢我?这空口白牙的可不成,总要立个文契,才不怕你日后反悔。”
“这”
贾瑞苦着脸道:“这等事儿,怎好落在纸上?”
“你只说是赌输了借的就成!”
贾蔷说着,又示意来顺自外面取了纸笔来。
连哄带吓的,先后让那贾瑞写下了两张五十两的借据。
却说贾瑞见他二人终于满意了,拔腿就要溜之大吉。
那曾想刚到门前,就又被来顺一把推了回来。
贾瑞踉跄着好容易稳住脚步,气得回头质问贾蓉、贾蔷:“借据我都已经写了,怎么还拦着不让我走?!”
贾蓉冲来顺一努嘴:“我们两个是答应了,他可没答应。”
贾蔷也笑道:“这是二婶婶派来的监工,最是要紧的一个人,他要是硬拦着,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贾瑞闻言,咬牙从袖筒里摸出四两多散碎银子并十几枚大钱,一股脑掷在来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