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低个头干什么?人呢?”
士兵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让开道路,沮丧的目光缓缓向后望去,甚至有几个还在抹着眼泪。
阿译心跳陡然加速,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赶紧顺着士兵的目光看去。
只见大魁双眼紧闭就这么平躺在地上,有两个战士还在为他包扎伤口,胸口那一大片血红透着丝丝凄凉。
阿译默默走到大魁跟前,后者的气息十分微弱,双眼紧闭,平静而又苍白的脸庞看不到任何表情。
子弹命中了他的前胸,正应了他那句话,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正面冲锋的道路上。
“团长”身旁的士兵哽咽着,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阿译眼圈微红半跪了下来,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里五味杂粮,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大魁睁开眼看到了阿译的身影,带着些许自嘲的语气讲道:“来了啊呵呵,这这回耍得有点过了咳咳”
他的伤口已经用纱布裹上,可中弹位置比较严重,估计肺叶已经被子弹打穿,伴随着声声咳嗽一丝丝鲜血从嘴里溢了出来。
“别说话了晓得伐,伤势要紧,等着我带你回去。”
“回啥子回哦,我我晓得我的身体差不多了,带到他们还有任任务。”
大魁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谁都知道他不过是弥留之际而已。
“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你还有什么心愿?”
阿译抓紧了他的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想回老家吃吃一碗绵阳米粉呢,那个味道保证保证你吃一回想十回”
大魁艰难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向往,随后又变得愁容满面,声音也越来越微弱,那双眼眸慢慢失去了光彩。
“弟兄三个都死求了就剩我一个屋头老汉没人照啊”
兄弟,一路走好我会带着他们多杀几个小日本替你报仇!
泪水缓缓滑过脸颊,阿译握着大魁那双冰冷的手掌,心中默默想到。
在场的战士无不潸然泪下,常人只知无川不成军,谁又知十有九户无儿郎?
“所有人迅速打扫战场,把阵亡兄弟的遗体收拾一下,半个小时后出发!”
“是!”
阿译抹掉眼泪重新打起精神,这个时候谁都可以伤神唯独他不行,因为还有任务在身,因为他还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
这一战双方互有损失,虽然最后击退了日军,可阿译手里的工兵团先头部队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副团长大魁战死,更有四百多名士兵阵亡受伤,初步推估算小鬼子的伤亡也差不多如此,双方可谓是半斤八两打了个平手。
不过这还是工兵团处于劣势下的结果,好在阿译给力硬生生扭转战局,不然工兵团这支先头部队还不知道最终会怎么样。
逝者已去,接下来的事情还得面对,阿译强忍着心中的悲戚命令部队开始转移,因为继续呆在这是非常危险的。
而且此行的目的是支援一团,眼下离腊戍仅一步之遥,哪里还有时间继续耽搁。
士兵的遗骸被聚集到了一起,时间有限没办法进行掩埋,战士们只能在原地做下标记,好以后再回来将他们的遗体都带回家。
部队开始向西南移动,再行进了七八公里后终于与后面那两个营取得了联系,此时双方距离不到十公里,如果急行军的话倒也能赶上他们的步伐。
于是阿译让队伍减慢行军速度,一个小时后总算和大部队汇合在了一起,看了看地图的位置,现在工兵团离腊戍应该还有二十几公里。
太阳已经靠西,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经过日本人的阻击他们已经晚了将近五个小时,
与此同时,腊戍
双峰山战场上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菊地大佐收到了那支大队败逃的消息,这也意味着华夏人的援军离这已经不远了,如果再不能拿下腊戍那所有的努力即将功亏一篑。
“难道对方来了一个师?不到半天一个步兵大队就被人家打得溃逃,水野是白痴吗!?”
菊地大发雷霆,但无奈的狂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木村拿着电报仔细看了看,提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水野不是说也重创了那支华夏军队吗,我想他们短时间应该无法在对腊戍进行支援,我部只能趁这个时机尽快拿下阵地,那样就算华夏人来了也无济于事。”
菊地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命令道:“嗯也只能这样了,给水野发报,告诉他马上收拢部队继续牵制这伙儿来援敌军,如果敢放一个华夏人过来我要他的命!”
“还有,命令所有炮兵火力全开,把预备队都拉上去,给我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在夜晚到来前拿下腊戍!”
“嗨咦”
此时此刻的双峰山阵地早已经满目疮痍,山头上被小鬼子的炮弹犁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