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汉军开始沿攻城器械攀爬城墙时,孟县的大门亦被守军主动打开。
正在围攻城门的汉军喜出望外,欢呼着便往城内冲击。
很快冲进去的十几名汉军便发出一阵惨叫,六七名士卒手脚并用的逃离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十数名身披重甲的孟县将士,长刀染血,杀气凛然。
为首的赫然是三军主将高顺,这名威严的将领再不复往日沉稳,刚毅的面孔上尽是激扬澎湃,大吼道:“众将士,随某杀溃敌阵!”
话毕第一个冲杀在前,战刀飞舞,瞬杀两名挥刀向前的汉军。
身后中军之士越过城门,各自奋勇,如墙推进。
双方短兵相接,汉军便如割麦子一般成片的倒下。
铁甲十数人,每人皆斩一至三名汉军。
这个方阵与战不利,算上被弓箭射杀的士卒与死在城门内的数人,阵亡已有三四成。勇敢善战的精锐几乎死绝,
余下的数十人尽是些贪生怕死的兵油子,被杀的胆寒,转身便逃。一屯百人竟被高顺带十数名甲士冲散。
战事顺利的大超高顺想象。
眼前的汉军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武备程度都较昨日相差甚远。
本以为会是惨烈厮杀,没想到对方一击击溃。
高顺当即指挥手下甲士追击,清散附近汉军,为后续部队出城腾出一块位置。
待凑齐一屯百人,高顺便不再等待,主动向城墙附近的汉军出击。
正在攀爬器械的汉军一时来不及列阵,便被十数名甲士冲散。留下的攻城器械随即被孟县将士乱刀砍断,不能再用。
前线战事不利,很快便有军侯发现。无奈只得向吕布求援,说道:“明公,孟县贼攻势凶猛,其将领身披铁甲,左突右冲,勇不可当。凡与战者,难敌三刀。已斩我军军侯一员,屯长三人,其他士卒数十人。更毁攻城器械数部。”
吕布不由的便想起那个力劈张杨的猛将,问道:“来者可是虎臂熊腰,双手持巨刃,所当者身躯俱碎?”
军侯摇头,道:“来者身材雄壮,却并不夸张。仅手持一把腰刀,或劈或刺,绝不拖沓。”
“嘶!”吕布倒吸一口冷气,十分不可思议的感慨道:“贼众勇士何故如此之多?”
魏续在一旁听完,想叹气,却又怕惹得吕布不快,只好忍住。
孟县贼子至今未尝一败,士气正盛,如何能让汉军安稳攻城?
如今局面早在出兵之前便已料到。攻城不顺乃是必然。
只是吕布日愈暴怒,谁也不敢劝阻。
蓦然,魏续心中恐惧。
莫非贼子是故意激怒奉先?这一切都在对方算计当中?
可随后魏续自嘲一笑,怎会有此荒诞想法。对方第一次与奉先交战,怎会知道奉先脾气?
只是如今战事不利,大军顿于城下实属兵危险难之局面。
稍有懈怠便会被敌军所趁。只希望奉先能早日消气,看清战局。
吕布愤怒的以手锤石,道:“可恨某脚上带伤,不然怎会让贼子逞凶?传某将令,诸军务必奋勇,贼子兵少,势不能久。敢消极避战者,枭首传示三军!”
既有屠城之赏在先,又有枭首威慑在后。
恩威并举,汉军全军为之一肃。再不敢轻易溃散。
厮杀中的高顺只感压力骤增,明白汉军要死战了。便决定避其锋芒,当即下令全军回城。
其本人更是亲自持刀为全军殿后,带着数名甲士横刀列阵,力劈六七人。
汉军乃止住追击步伐,不敢向前,目送一行人缓步退入城池。
待日落西山,鏖战了一天的汉军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撤军回营。
而此时,午觉一直睡到天黑的张瑞才打着哈欠走上城墙,不断反思自己这嗜睡习惯是不是一种病。到底有没有一种叫嗜睡症的怪病?
看见高顺被汗水泡得发白的脸,便很关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注意保重身体,健康的体魄可是我孟县大业的基石。”
高顺沉稳弘毅,性格注定他不会为今日苦战向主公诉苦,只意气风发的说道:“主公,今日一战吕布又无功而返,伤亡数百或已近千。其势必不能久。”
张瑞满意的点头,笑着说道:“有君在,某便再无阵战之忧,坚信胜利指日可俟。”
话虽平淡,却让高顺感动不已。
在入孟县之前,高顺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如此重用。主公擢自己于行伍之间,又委以重任。可谓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死而后已!
张瑞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让高顺如此感动,未以为意,继续安排道:“去让裴县君征发徭役,出城收拢尸体,救治伤员,能医的尽量医治。晟武,尔率部监视。将士百姓不得公泄私愤,务必妥善对待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