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张白骑缓过一口气,一名传令兵就冲到眼前。
都是黑山系的战友,看着这位吐着舌头大口呼吸的黑山大将,传令兵眼角含笑,说道:“张军侯,传主公令。请您约束部队,勿要参战。即刻回援孟县。里外夹击,全歼叛乱豪强。”
张白骑只感觉额头血管卉张,自己这刚跑到战场,还没杀一人,就要跑向下一处战场?
没好气的扇了一巴掌在传令兵后脑勺上,张白骑大吼道:“臭小子,你刚才是在笑吧?”
传令兵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说道:“张军侯,您这名字可真是起的好。马都没您能跑哇”
说完,不等张白骑发怒,传令兵就拖着长长的尾音,大笑着逃了。
张白骑恨恨地回头,朝部下喊道:“等回到孟县,尔等都去给某找这个混蛋。某不把他屁股打烂!”
部下们上气不接下气,纷纷吐槽道:“军侯,依某看您怕是要坐实这神行白骑的名号了。”
“某看就叫神行太保!”
“神行将军才符合军侯的身份!”
任由部下们口嗨几句,放松一下心情。张白骑才脸色一正,吼道:“可以了!军情如火,即刻火速赶往孟县!”
士兵们顿时收敛了神情,提着矛剑,大口呼吸着跑过纷乱的战场。
直到烟尘散去,视线里再也见不到这支队伍的身影,张瑞才现身战场中间。
刚下完这种命令,即便以张瑞的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将士们幽怨的目光。
可没办法,为了孟县的存亡,为了家国大计,军队需要你们的腿。奔跑吧,兄弟们!
悠闲的时光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高顺带着一队士兵押解着两名俘虏急匆匆的走到张瑞面前,语气急促的说道:“主公,有紧急军情。”
张瑞收拢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问道:“何事?”
高顺手指一名身穿精良锁子甲的白面青年说道:“此人乃是郡兵军侯,祁县王氏嫡子。被斥候擒获,略一拷问,竟爆出一条重要情报。他除了要经略孟县,还要北上阳曲,驱逐一支盘踞县内的胡族部落。”
张瑞敏锐的察觉到关键所在,心跳骤然加速,脸庞涨的通红。
强制按耐住自己激荡的内心,谨慎的跟高顺确认道:“意思是,阳曲县知道这支郡兵会前往阳曲。”
高顺重重的点头,说道:“但阳曲县还不知道这支郡兵已经战败!”
张瑞激动的拍手,原地徘徊了一阵,随即心一横。谋大事岂能惜身。
这世道永远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虽然孟县都还没安稳好,但不妨碍张瑞扩张版图的野心!
心下做好决断,张瑞大吼一声:“亲卫队,立即收拢部队!将俘虏聚拢过来!脱其甲袍,让我军将士即刻换上。”
漫山遍野的将士被亲卫强制征召,清点人数居然有四百多人。其中甚多乃是张白骑部斥候,此刻也顾不得许多。
被张瑞强行整编到高顺麾下,换上俘虏的郡兵甲袍。
火红色的绛袍穿在百战余生的边军身上,气质比真实的郡兵还像汉军。
即便是知道其底细的张瑞,一时都有种错觉。
仿佛那支战无不胜的大汉军团穿越时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无数府兵不禁抚摸着自己身上火红色的衣袍,曾经自己就是穿着这身甲袍浴血奋战,平叛乱、驱胡族。
如今再穿这身甲袍却是要与大汉为敌了。
无数人产生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张瑞却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时候正是人心浮动,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让人感觉聒噪。
男人的伤口只需要自己去舔。等他们克服了内心的这道难关,以后就彻底跟孟县绑在一起了。
再也不用想砍了张瑞脑袋就想洗白的美事了。
张瑞亲手将郡兵军侯的旗帜递向肃立面前的高顺。
二人协力将大旗竖起,张瑞望着眼前威严、剽悍的军人,郑重的说道:“高军侯,孟县最精锐一部四百余人就交付于你了。”
高顺全身绷得笔直,以右手锤自己心口,语气郑重而又激昂的回道:“末将必将报以大捷!”
“望君凯旋!”
话音犹在,大军已然远去。
长刀染血,征袍未干,又是下一场征伐!
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大军的旌旗,张瑞才将目光转移到眼前。
惊奇的发现,除了王氏嫡子还有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
不由惊奇的问道:“汝是何人?”
这名公子虽然身为俘虏,一身胆气却丝毫不减,大大落落的审视着张瑞,说道:“某乃祁县王凌。尔便是流寇头目?”
听到流寇头目四个字,张瑞不仅未动怒,反倒由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