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女子笑了一声:“殿下,尊胜寺的大师们什么身份?除了那位红衣法王外,还有哪个能做得出这种以大欺小的荒唐事?”
广陵王点点头,又撇撇嘴道:“这些和尚哪有什么身份?不过是道貌岸然,死要面子罢了。”
女子嗔道:“殿下可不要害奴。”
“您贵为王子,这些大师在您面前固然谈不上身份。”
“不过小女子这人小位卑的,若是对尊胜寺的大师们不敬,传出去江都城的百姓都能把奴这碧云楼给掀了。”
广陵王笑道:“怕什么?有本王在,谁敢欺负你?”
“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无人敢犯。”
女子笑道:“殿下您不是一直觉得江都城无甚趣事么?”
“您既然对那人如此感兴趣,不如出手助他一助,既能打发个闷子,也能让人看看殿下您礼贤下士,多好啊?”
广陵王手上的动作微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子道:“好啊,我说你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事来,那个人可是个年轻俊俏之人,曾是你的恩客?”
女子嗔道:“殿下真是,如今江都城谁不知道奴是你广陵王的人?就算奴有这心思,又有谁敢碰奴?”
广陵王施施然道:“本王也是会吃醋的。”
“你倒是说清楚,为何忽然要与本王说起?要不然,本王非但不去帮他,还要为尊胜寺的大师们出一口恶气,也让他知道,这江都城是有规矩的地方。”
女子笑道:“说起来,此人确实是俊俏无比,殿下您虽然是天家贵胄,可也未必能和人家相比呢。”
见广陵王佯怒,也不惧他,掩口一笑:“殿下猜得不错,奴确实是有意而为。”
“但却不是因为此人,而是奴听说,此人来历颇有些玄奇,且与谪仙人乃是同门师兄弟。”
“谪仙人?”广陵王微微一惊。
女子道:“殿下您也知道,当初谪仙人斗酒百篇,浩然当空,可不仅是惠及那些文人,”
“像奴这般风尘之人,也多蒙受其恩泽,”
“如今哪个勾栏,何处瓦舍,不传唱谪仙诗词?”
“奴这碧云楼虽自称清雅之地,实际上在你们这些男人眼里,和那些个勾栏瓦舍又何不同?”
“若不会读些诗词,便是殿下您也要厌弃奴了。”
广陵王恍然道:“哦,原来你是想报恩?”
女子很坦然地点头:“可不仅是奴,这天下许多烟尘女子,还有那些个绿林好汉、贱业百工,又有几个不受他恩惠?尊之念之,想要报答大恩?”
“只是谪仙人行踪缥缈,无迹可寻,天下人想寻他的多的是,却无人能得一爪半鳞,”
“如今奴虽无缘得见谪仙人仙颜,却能遇他的同门师弟,若能回护一二,也算是报其恩德于万一。”
广陵王笑道:“呵,想不到我的美人还是位情义当先的奇女子?”
“行,虽然这什么谪仙人搞得天下大乱,让我大稷风雨不止,但这又与本王何干?”
“为了美人你,本王答应了!”
女子大喜,从榻上起身,伏拜道:“奴谢殿下!”
他大手一挥,旋即又道:“你先别谢,想让本王帮他,还要看他有没有这造化。”
“还有,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人找他麻烦吗?你让本王帮他什么?”
女子道:“尊胜寺的大师自恃身份,怕不会怎样,看着肃靖司的面子上,江都那些大人物们也当然不会亲自出手,”
“但无论是尊胜寺,还是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恩威播于四方,后辈子嗣、徒子徒孙遍地?”
“这些小一辈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行事肆无忌惮的?只要其中有十之一二看不过眼,也足够将那人给淹了。”
广陵王笑骂道:“好啊,你这是暗里骂本王是纨绔膏腴?”
女子掩口一笑,也不急关否认撇清:“那要看殿下您想不想当这样的膏腴之辈了?”
“你还别激我。”
广陵王又是一笑:“本王刚才已经说过,能不能让本王出手,得看他的造化。”
“你不是说他把红衣法王吊在了门前吗?”
“这红衣法王虽说行事离谱,但也是初入四品之人,听说其佛法道行较之一些积年老怪都不弱,是极有希望在百年内破凡入圣之人,”
“此人既能擒下红衣法王,不论是用了什么手段,都足见其能,”
“如此之举,却也是给尊胜寺脸上抹黑,必然不会一直如此平静,”
“既然如此,本王倒是很好奇,他有没有本事,拦下那些人,将红衣法王一直吊着,”
“只要他能将红衣法王吊上七日,本王便保他在江都无恙,美人,这样你可满意?”
女子闻言心下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