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鼓寺后院中一排排僧舍,一排就有五六间。
江舟独自一人占了一个房间。
腾雾就在门外院子里。
那群江湖客和玉剑城的弟子,各自住了一排房间。
倒是互不干涉,落得清静。
江舟进了给他安排的僧舍。
进宽二三丈的一个房间,摆设极简,只有一张榻,一张桌子。
不过很是整洁。
从角落有些脱落的膝皮,露出的砖石来看,这僧舍有些年头了。
榻上的被褥是寺僧刚刚拿来的。
有些陈旧,隐隐泛黄,却也算是干净,没有什么异味。
江舟四处摸了摸,拍了拍手,坐到了榻上。
开始寻思起来。
这花鼓寺,从他进来开始,就只见到了五个人。
枯荣老僧。
被腾雾吓了一屁股墩的道净小和尚。
还有给他们安排住处的道空、道生、道因三僧。
这后院却有数十个僧舍,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难不成,还都是给过路行客准备的客房不成?
两耳微微一动,江舟摇了摇头。
抬头看了眼窗外,月色正明。
随手从弥尘幡中拿出一卷书,打开房门走到了院子。
与此同时。
那两拨人也都各自聚在一起。
那群江湖客中,有人心忧道:“大哥,我看这寺里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这不好好的吗?就是这东西……呸!”
“他娘的,这玩意也是人吃的?”
络腮胡一边说,一边拿着一个大面饼子,啃了一口,又硬又涩又酸,嚼了两下就吐了出来,骂了一句。
领头大汉皱眉道:“老三,你说说,怎么不对劲?”
老三是个干瘦的汉子,闻言摇摇头:“我也说不清,就是进了这花鼓寺,我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络腮胡撇嘴道:“老三,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老这么疑神疑鬼,不就是一个字,胆子小吗!”
有人笑道:“老七,你不识字也就算了,连数都不识,还好意思笑三哥?这是三个字!”
络腮胡骂道:“你懂个屁!你识字?你识字你来告诉老子,你那狗名字怎么写?”
“嘿!”
“好了,不要闹了。”
领头大汉道:“老三向来心细,他说的话,你们也不要不当一回事。”
“行走江湖,小心无大错。”
“这次岳阳洞庭湖的群雄大会事关重大,咱可不能出岔子。”
“嗨!”
络腮胡不以为然地摆了摆大手:“这次大会,必然是大哥你力拔头筹,三郡九里绿林盟主的位置,非大哥你莫属!”
领头大汉扫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老三忽然道:“我倒觉得,那群男女不是什么善茬,不知跟这次洞庭大会有没有关系?”
“就那群白嫩嫩的娃子?”
络腮胡咧开大嘴嘲笑道:“老三,你是不是这酸饼子吃多了,把人也吃坏了?”
“你怎么不说那个酸书呆是御龙书生萧情?”
“哈哈哈哈!”
其余人都哄然一笑。
老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怪他们笑。
御龙书生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可谓鼎鼎大名。
听闻这洞庭大会就是他挑头发起。
其人出身也不凡。
乃是岳阳萧家的长子。
岳阳萧家虽非世家,却也是当世名门。
家学渊源,以其才学出身,将来必是出将入相。
不过大半年前,南州楚王举兵造反。
却听闻萧家扛鼎之人萧别怨,忽然出现在楚王麾下,还亲自领兵去攻吴郡。
只不过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南州之地大半已陷的情况下,其率五十万围攻吴郡,竟然还铩羽而归。
听说萧别怨还落了个半身不逐,只能坐在车椅上度日的下场。
消息传出,远在阳州岳阳的萧家,也受了牵连。
被抄了家,全家锁押进京问罪。
不过萧家却有两人早早得了消息,逃了出去。
这两人是萧别怨的一双儿子,其中一个便是萧情。
这萧情也是厉害。
潜逃出去,大半年的时间,竟然在江湖上闯出了御龙书生这好大的名头。
其暗中的势力遍布三郡九野。
这次更是挑头发起洞庭大会,要联合阳州绿林豪杰,选出一位盟主。
统合阳州绿林之力,效仿北境三十六路烟尘。
这样一位豪杰英雄,他们是十分敬佩的。
刚才那个酸书呆的表现,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长得倒是十分出挑,不过一身气血弱不可察,手无缚鸡之力,为人又酸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