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产屋敷一族的人能够一直这样信守承诺。”
当初继国缘一将自己的消息透露给产屋敷一族的人的时候,她想过或许有一天产屋敷一族的人会违背承诺对她动手,所以继国缘一死后她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一族的人并非那种会违背诺言的人。
“原来如此。”轩浩听懂了珠世话里的意思,“产屋敷一族确实让人尊敬的人,以后的产屋敷我不敢保证,但至少告诉我你所在之处的这位产屋敷家主直到最后都让我保证你的安全。”
“直到最后?”
珠世愣了愣。随后似乎反应过来了,“这样啊……又一位产屋敷陨落了吗?”
“嗯。”轩浩轻轻点头。
珠世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
几十年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曾经唯一有机会战胜鬼舞辻无惨的继国缘一离世了,产屋敷当家也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届了……
而她依旧还在怀着怨恨苟延残喘,因为那个让她痛恨的极恶之鬼至今仍然藏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贪婪地蚕食着人类。
“轩浩先生,请您先随我来。”珠世收回了思绪,朝着轩浩说道。
说着,她关闭了医馆的大门,提起了桌面的煤油灯。
轩浩轻轻点头侧身为珠世让路。
珠世引导着轩浩朝着这间医馆的地下室中走去。
刚才她往后退并非是没有理由的,她退后的方向正是这个地下室入口的方向,这些年里她为了躲避鬼舞辻无惨和鬼杀队做了很多功夫,逃生的通道自然必不可少。
不过现在她既然带着轩浩来到这里,就说明她已经信任了轩浩,不,应该说她相信的是已经逝去的产屋敷家主。
如果连逝去‘主公’的遗愿都不遵从,那么眼前这个自称是鬼杀队‘明柱’的男人,与鬼又有什么区别?
她现在在赌,赌鬼杀队的人跟鬼是不一样的。
对于珠世来说,自己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摆在眼前的可能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值得她赌一把。
庆幸的是她似乎赌对了。
因为身后跟着她走在后面的男人并没有异常的动静。
两人来到地下室的房间中后,珠世脱下了工作时套在和服外的白袍。
她沏茶招待着轩浩,两人对坐于桌前,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么,轩浩先生,我需要确认一下现在的状况。”珠世出声打破的沉静,“您说您有能力杀死鬼舞辻无惨,对吗?”
“是的。”轩浩轻轻点头,“我曾经击败过他一次,这也是最让我头疼的地方,从那以后那个家伙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过了。”
“原来如此。”珠世皱起了眉头,“我可以理解为,您现在遇见了和当年的缘一先生同样的问题,对吗?”
“是的。”轩浩没有反驳,“所以‘主公’让我来找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鬼舞辻无惨。”
了解清楚情况后,珠世的脸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她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这一次的机会大概又错过了。
鬼舞辻无惨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错过了唯一杀死他的机会。
“唉……”珠世微微叹气,“轩浩先生,很抱歉。虽然我也很想帮您,但是现在的状况与缘一先生当年一样……我当时就尝试过了要找出鬼舞辻无惨,甚至曾经将自己当做诱饵,可是钓出来只是无惨手下的鬼。那个家伙太过谨慎了,大概会想着像当年拖死缘一先生一样,直到您死之前都不会再现身了。”
“这就难办了啊……”轩浩有些头疼,“那我永远不死他不是永远都不敢出来?”
“话虽如此……”珠世愣了愣,不过她只当轩浩在开玩笑,“但是可惜的是人类的寿命跟鬼比起来实在是太过短暂了。”
她有些悲哀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她的感知中这个男人并不是鬼,又怎么能够与拥有着几乎无限寿命的鬼舞辻无惨耗下去呢?
“等等,我觉得珠世小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轩浩挠了挠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普通的人类了?”
既然是合作,那么这些事情就没必要隐瞒。
眼前的珠世是鬼,而且是一只被夹在鬼杀队剑士与鬼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的鬼。她的生命随时可能受到猎鬼者和鬼的双重威胁。
对于这样的鬼,即使告诉她又能如何?只要她痛恨鬼舞辻无惨,那么就没有理由帮助鬼舞辻无惨。
“虽然我不是鬼,但是我同样拥有着无尽的生命。”
“您是说……”
珠世脸原本的温和表情开始动容。
她用震惊地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说这个世界除了鬼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能够拥有永恒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