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看向荣乐,“她不值得你同情。我们又多了一个主动送上门的人质,求之不得才对。”
他说着,眼神微微眯了一下,随之一笑:
“好了,别说她了。北羌王不是最疼你这个妹妹了么,你给他去封书信,就说你想当皇后,让他一定要想办法成全你。”
不是他等不及要借女人之势往上升,实在是乌元烈此人太过狡猾,城府极深,这厮说的话,他还是不能尽信。
有时他甚至怀疑,太子根本就没有失踪,而是被乌元烈藏了起来。
未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数,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荣乐垂眸答应着,态度十分柔顺,像是一切都听从贤王的意思。
贤王脸色稍好,心里又盘算起了其他小九九。
荣乐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澹然,一双眸子深邃,看不到底。
***
九雁关空漠的黄土地上,太阳灼烧着地面,热风翻滚,黄土弥漫,站在地面上看,天地几乎同色,泛着让人窒闷的土黄色,荒芜的土山沟壑构成的深深浅浅的画面里,纵横的土路像是一个个陈年的伤疤一般四处蔓延。
行舟一个箭步跃上墙头,在上面如履平地般一路飞奔而行。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奔得越来越急,只觉眼前的景物在飞快地倒退,什么也抓不住。
很快就回到了营地门口,落地以后,和门口看守的士兵打了一个招呼,他笔直的朝着主营帐走去,却在拐角处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士兵的低声议论:
“那女人真的是大公主晏凤珠吗?”
“嘘你居然敢直呼公主名讳,小命不想要了?”
听到“大公主晏凤珠”几个字,行舟脚步一顿,脑海中不自觉闪过某张清冷绝色的面容,他不禁半隐在近处的营帐后,竖耳倾听。
“切,你不说,谁人知道?”
嬉笑着的士兵一掌拍在另一个士兵的胸口,“听说她熘进伙房偷吃食,将仅剩的卤肉给吃了,被几个伙夫扯了出来,可是真的?”
对方点了点头,一脸的同情。
军营粮食供给不足,朝廷的军粮又迟迟未到。要不是萧将军带他们抢了敌军的一处粮仓,将士们早就饥饿受冻了。
不过粮仓里那些粮食虽然是解了燃眉之急,对军营里这么多士兵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他们每日只能以薄饼裹腹。
军营里的菜油星更是少得很,别说荤腥了。
前日伙房做了白菜炖猪肉,他愣是连一个肉渣子都没有看见。
连他都馋肉馋的喉咙管伸爪子了,更别说从前锦衣玉食的公主殿下了。
想到这里,这个士兵长长地叹息一声,“也不知她身娇体弱的,来军营做什么。”
但显然另一个士兵关注的点不在这上面:
“那日不是轮到你当值么?听人说在推推搡搡中,她头上的幕离掉落下来,露出一张被大火烧毁容的可怖面容,模样如同怪物一般,你可亲眼看到了?”
这个士兵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唉,别说了,那般天仙一样的人突然遭此大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里肯定不好受。况且侯爷不是吩咐了吗?不可妄议。”
另一个士兵小声滴咕着:“我只是奇怪,听闻萧侯爷先前将人藏在府宅,干嘛突然带来军营……”
两人说着渐渐走远,行舟从营帐后面走出,一脸惊疑不定。他几乎毫不停顿地转了方向,冲进旁边一条小路里,速度快得像一道剪影。
……
行舟从营帐中跑到后山,看到了蹲在角落逗蛐蛐玩的晏凤珠。
此刻的她一身白衣,头戴幕离,见他突然冒出来,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盯着他看。
后山的风吹拂在她身上,衣袂翻飞,飘飘若仙。
他正要开口,她头上的幕离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她的面庞,黑漆漆皱巴巴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你……”看清她凄惨的模样,行舟惊得倒退两步。
晏凤珠深若寒潭的眼底,一抹嘲讽之色一闪而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她绕过行舟打算离开。
行舟回身上前一个健步拦住她,扶住她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定要跟我说!”
想到不久之前,她才从南蛮军手中救下他,还让他给太子带话回来。
如今再见,那样清丽的她却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难以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晏凤珠勐然抬头,疑惑而又不解地望向行舟。
“你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二人的身后响起,听起来十分威严,“还不快放开公主殿下。”
行舟松开手转头去看,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总找自家将军麻烦的萧君彦,萧侯爷。
见到萧君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