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之事咱们再慢慢想法子就是,莫要糟蹋了自己的身子……”
齐妃深深地瞥了他一眼,放下喝得一干二净的药碗,暗然地靠在椅背上,模样可怜无助:
“其实我早料到的,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不争不闹,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现在我虽然位居妃位,自己以及自己的孩儿尚不能得到庇护,等以后呢?等以后,我若是年老色衰,不得圣心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又当如何?”
她说着情绪激动起来,转身双手紧紧抓住崔太医,就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浮萍,泪眼婆娑的乞求道:
“义之,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崔太医童仁微震,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义之”是少年时齐妃对他的亲密称呼,自从她进宫后,这还是第一次再如此唤他。
煊煊的灯火中,椒香鸟鸟燃起,熏得人有些晕头转向,眼前茫茫不能视物,不知何时,有一颗冰凉的泪珠从齐妃脸颊淌过,滴答坠于崔太医的手背上。
那么烫,就像是能把他灼伤一样。
崔太医心里有一瞬间的迟疑,可很快便被心软疼惜所取代。
他伸出手帮齐妃拭去眼角的泪珠,手指温柔地触碰在她的脸上,惊起一层细腻的疙瘩,宛如情人般在她鬓端咬耳私语。
“娘娘,你的指甲长得很好。”他捏着齐妃的手指看她指甲上的月牙,忽然说道。
齐妃垂眸看着自己长长的指甲,神经一跳,心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