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碰我们姑娘!”
十月眼见黎夜玉被几个粗壮婆子搂胳膊抱腿的缠住,一群仆妇冲沈芙蓉扑了过去,她自己也被人左右拉扯,脱不开身,当即吓得大声哭喊起来。
“都给我住手!这是在做什么!”
十月的哭喊声才刚刚起,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宏厚男声的呵斥。
紧接着门口的帘子被人掀开,周学政带着长生走了进来。
周学政还穿着一身官服,显然是刚下朝回来。
此时他脸上满是惊诧、不解,与掩饰不住的愤怒,硬生生地让屋中的下人们僵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几个仆妇转头看向周老夫人,而周老夫人此刻也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没料到周学政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周学政一眼看到了站在屋子中央,一副狼狈样子的沈芙蓉,立刻惊问道:
“芙蓉,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沈芙蓉刚才正撸起袖子和人缠斗,此刻发髻凌乱、衣裙上满是褶皱,因为动用自己的跆拳道功夫,被一个丫头抱住脚将鞋拔了下来,所以一只脚还赤着。
一旁的十月回过神来,忙捡起绣鞋给她穿上。
沈芙蓉酝酿了一下情绪,挤了几滴眼泪,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才朝周学政回道: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祖母要将我关到柴房里,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十月和黎夜玉也忙上前跪在周学政面前:
“老爷,我们姑娘才在公主府落了水,此刻正身子虚弱,老夫人却无半分怜惜,硬要将她关去柴房那种阴冷之地,这是想要我们姑娘的命啊!”
打人打脸,杀人诛心。
沈芙蓉听到差点笑出来,忙垂下头作可怜装,这两个丫头可真会戳人痛处。
而此刻的周老夫人,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不到这平时看上去软弱可欺的主仆三人,竟然如此难缠,真是又狠又绝。
周学政却是听得心中怒火中烧。
他满眼都是愤怒,脸色铁青地看向周老夫人,“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周老夫人抬眸,清晰的看到了周学政眼眸中浓浓的失望,她顿时心中一沉。
她知道老大的脾气,老大对芙蓉这丫头十分看重,她若是硬要惩罚这丫头,恐怕连母子都做不成了。
也罢,既然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姑且放过这丫头也未尝不可。
想到此,周老夫人面上神情柔和下来,只差堆起满脸笑了:
“你这孩子,怎可听信两个小丫头之言就如此质问母亲?
今晚的事不过是误会一场,是芙蓉这丫头误会了我的意思,她是我的亲孙女,我怎么会不疼她?
实在是她今日去赴宴得罪了大公主,恐会招来祸事,我如此这般大张旗鼓地责罚她,自是要做给那有心人看的,实则也是保护芙蓉她不受伤害。”
沈芙蓉抬眸快速看了周老夫人一眼,暗暗撇了撇嘴。
原来这位老太太才是撒谎界的鼻祖。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让她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不过她也没有必要揭穿她就是了,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毕竟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再闹下去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各退一步。
听到周老夫人如此说,周学政似是松了口气。
转而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中闪过一道冷色,又沉声道:
“母亲虽是为了芙蓉,可也断不可再如此了,如若大公主真的要怪罪,我便自请去皇上跟前领罚,芙蓉的错就是我的错,我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总之,不能让人欺负了我的女儿去。”
沈芙蓉听得不禁鼻子一酸,她慢慢走到周学政面前,望着他诚恳地说道:
“是我不好,我明知大公主对我有敌意,今天的宴会本应该不去的。
是我太过自负了,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控制在手里,最后不仅险些着了别人的道,还彻底和大公主撕破了脸皮。”
周学政轻抚沈芙蓉的发顶,温和道:
“傻孩子,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竟然对方已经起了歪心思,你这次不去,还会有下次、有下下次,与其如此,还不如勇敢面对,你放心,爹爹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沈芙蓉心下感动,嘴里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解决,我若实在解决不了,您再出面帮我解决。”
按照她的性格,但凡可以自己解决的事,是绝对不会麻烦别人的,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事事围着自己转的道理。
周学政笑了,“我的女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为父很高兴,好!为父便听你的,你自己的事情让你自己做主!”
既然女儿想自己处理,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要默默的在女儿背后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