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得了!
沈芙蓉受惊太过,险些忍不住跳了起来。
她还暗暗盼着周老夫人这个老佛爷赶紧走呢,走了她就又可以出去疯了。
可如若周府后宅添个女主人,她头上又会多一座大山压着,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萧天陌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愁什么,当即好心提醒道:
“你好似也快要及笄了吧?”
“没错,怎么了?”
沈芙蓉眼里冒出财迷的光芒来,“难道你要送我及笄礼?”
萧天陌无语看她一眼:
“我是说女子及笄后便可嫁人为妻,不必再受后宅主母压制。”
嫁人?笑话!
这里的男人都讲究三妻四妾,而女人却要遵守妇道始终如一,不能同时嫁很多个丈夫,简直极大的不公平。
她忍受不了这种不平等的待遇,注定要在单身狗的这条路走到黑了。
“诶,其实我这人吧,性格很坏,很霸道,不愿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娶了我就要从一而终,不能有通房不能纳妾,眼里、心里只能是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嫁人对我来说有点难。”
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萧天陌愣了一下,眸光微微闪动,眼底深处似有无数情绪闪过。
翌日天亮,客栈里的晏子风猛的惊醒。
他慌忙撑起上半身,目光不断朝着周围打量着,一边打量着一边搜索着什么。
室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晏子风立刻怀着期待的心情看过去,只见段生提着药箱推门进来。
瞧见晏子风正目光炯炯看向他,段生惊喜的疾步上前:“太子殿下,你醒了?”
晏子风不等段生走近,便急切地开口问道:“凤七呢?她在何处?”
想到段生并未见过凤七,他忙又补充道:“就是昨晚来我房中的那个姑娘。”
“昨晚一直是我在照顾殿下,未见有什么姑娘啊?”
段生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而且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和萧大公子,并无他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昨晚凤七明明来过,我真的看到她了!”晏子风语气很是激动。
想到昨日凤七对他的温言细语,他的手紧紧攥住,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微微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对我笑,对我说话……”
“殿下…”
段生见到他苦涩的模样,面露不忍,却终是缓缓道:“你昨晚梦魇了一夜。”
梦魇?难道?
晏子风一时恍惚,刚才的那股喜悦心情,顿时化作泡影,思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空瘪了下来。
原来都是梦,不过是一场梦啊。
凤七根本就没来过。
晏子风一动不动的坐着,如同丢了魂一般。
凤七早已不在人世,她已经不要他了,又怎么可能再回来?
一切不过是他痴心妄想罢了!
心口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利器狠狠的插了一下,晏子风只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
想到凤七那日决然地吞下毒药,如今冰冷的尸身躺在停柩堂的灵柩里,晏子风顿觉全身上下彻骨的冷。
那种冷意刺进骨髓里面,冷得他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挖出来了一般。
他突然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雪白的床幔上顿时点点红花溅落。
“殿下,你怎么样?”
段生扑上去,扶住了晏子风摇摇欲坠的身子。
晏子风来不及说什么,眼帘一合,身躯像一滩烂泥般软软倒了下去。
段生忙将他平放到床上躺好,又拉过薄被为他盖上。
随后他细细为晏子风诊了片刻脉,半晌,松了一口气。
不久后,萧天陌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晏子风嘴角的血迹,忙惊问道:“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段生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太子殿下郁结在心的淤血已通,如今性命已无大碍,接下来按方调养即可。”
“只是…”
说到这里,段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太子殿下他,好像很痛苦,我们真的不能将真相告诉他吗?”
萧天陌沉默半晌,开口道:“这是凤七姑娘离开时,提出的唯一条件。”
段生转头看向床上剑眉紧锁,仿佛在承受莫大痛苦的晏子风,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
今日,凯旋大军回京。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早早的就在安平大街两侧阁楼占好了位置,这里可是大军必经之地。
沈芙蓉自然不甘落后,带着十月和黎夜玉抢了一个临窗的位置。
最近周老夫人不知在忙什么,领着周月四处拜访赴宴,她岂能放过此等出来浪的时机?
于是最近几日,都是周老夫人的马车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撒丫子向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