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她不是在镇国侯府的庄子上吗?”
沈洪勇听了诧异地瞪大了眼,嘴唇跟着动了动。
他原本以为芙蓉这丫头是个命薄的,年纪轻轻就丧了命。
不承想她最后不但没有死,还因祸得福攀上了那样身份高贵的人家。
虽说最后,这丫头并未有幸跟贵人回府,而只是被无名无份的留在了庄子里,可这对于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庄稼人来说,已是天大的荣宠了。
听到公公问话,李氏立刻上前两步,邀功似的再次喊出了她今天的重大发现:
“爹啊,我方才在城里的街上看到芙蓉了,还亲眼见她进了聚仙楼呢!”
“她竟然能去聚仙楼那样的地方?娘,你莫不是看错了?”
听说沈芙蓉竟然去了那京城里,最为豪华而又令人向往的大酒楼,沈明燕嫉妒得面目扭曲,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李氏听到女儿的质疑声,赶紧回道:“是她没错,娘看得真真的!”
“嚷嚷个啥?”
沈洪勇转头瞅了一眼自家院外那些蠢蠢欲动,指指点点着要凑上来看热闹的人,随即又转回了身,“都进屋,进屋再说!”
他说着,先一步绕过黄氏进了门。
沈明燕左右看了看,忙凑到她娘李氏跟前,详细问起了李氏在城里的所见所闻。
见沈洪勇和沈氏兄弟、沈南阳已经先后提脚进了屋,黄氏没好气的向还站在院中,正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的李氏母女两人骂道:
“还杵在这里干啥?还不赶紧的去给家里爷们儿摆饭,木头桩子似的没点眼色,非得让人戳一下才晓得动一下!”
“知道了娘。”
李氏听了,连忙拉起沈明燕的手往屋里走。
饭可以先不吃,她得进屋去听听公爹有什么打算。
沈明燕也已经习惯了黄氏的喝骂。
爷爷沈洪勇很少管家中事,家里向来是奶奶黄氏说了算。
以前沈芙蓉在的时候,奶奶虽有时也会骂她两句,但是大多数时候总是针对沈芙蓉,她还好过一些。
自打沈芙蓉离开了家里,奶奶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以前交给沈芙蓉的那些脏累活计,也都如数交给了她。
虽然娘有时会偷偷帮她,可她还是觉得每日里累的不得了。
都怪沈芙蓉好好的要去寻死,不然她又怎会这么惨?
现在她最关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堂姐沈芙蓉的情况。
沈芙蓉虽然和她出生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
可她从小就讨厌沈芙蓉,特别的讨厌。
她自认生得清秀可人,但是只要她同沈芙蓉站在一起,别人总是一眼就看到沈芙蓉,从来看不到她。
渐渐地,她开始暗中和沈芙蓉攀比,只有看到沈芙蓉过得凄惨,她才能有一丝丝优越感。
如今得知沈芙蓉竟然翻了身,一下子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她哪里还能心平气和?
因此她并未将黄氏的话放在心上,顺着李氏的力道便一起进了屋。
……
屋中,沈洪勇正跟沈芙蓉的爹沈大柱说话。
“大柱呐,爹也知道当初为了那门亲事,芙蓉这孩子跟家里隔了心。
可不管咋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啊。
你是她爹,回头你去劝劝她,让她莫将从前那些旧事放在心上,家里人都牵挂着她,让她有空儿了就回来瞧瞧。”
沈洪勇现在很后悔,早知道会有今天,他们当初应该对芙蓉那丫头好一些。
刚刚进门,此刻站在屋角的沈明燕听后垂下了眼帘。
爷爷嘴上说是让沈芙蓉回家看看,其实不过是想让沈芙蓉帮衬帮衬家里。
她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心道等大伯去庄子上见沈芙蓉时,她也得借口跟了去。
她倒要看看,沈芙蓉如今到底是过上了什么样的好日子。
听了父亲沈洪勇的话,沈大柱皱眉回道:“爹啊,我知您是惦念芙蓉,只是那孩子如今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那可是贵人的地儿,咱们哪里能随意进出?听说要想进那庄子还要递帖子哩。”
刚挑帘进门的黄氏听到儿子如此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呸!我咋生了你这么个木讷的没用东西!入了贵人的地儿,她就是贵人了?老子娘就高攀不上了?她就是当了宫里的皇后娘娘,那也是你闺女!
你若不去找她,我去!我倒要看看,难道她还敢将亲奶奶扫地出门不成?”
沈大柱本来就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一听他娘这么气势十足的喝骂声,立刻气短的缩了缩脖子,鹌鹑似的耷拉下了脑袋。
却也并未答应下来要去庄子上寻沈芙蓉。
倒是沈明燕见奶奶黄氏要出头,立刻眼前一亮,凑上前意味深长道:
“奶说的对!奶,我跟你去,我相信芙蓉不是那种得了富贵,便六亲不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