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的准头相当不错,当当两声响夹杂着鲁河的闷哼声。
张任终于反应了过来,长时间的训练的成果,在这一刻得到了体现。
抽弓,脚踩弓臂,羽箭上弦,腰臂发力,嚓的一声轻响,神臂弓已是上弦,端了起来。
“伍长,你没事吧?”他大声吼道。
“还好,死不了!”鲁河大声道,人还没有站起,却也是将神臂弓上了弦。
“冲上去,冲上去,杀光他们!”草从之中,传来了呼喝之声。
鲁河举弓,勾动牙发,嘣的一声响,神臂弓脱弦而出,对面的呼叫声戛然而止。
张任回头,看向土屋,里头仍然黑沉沉的,但耳边却传来了屋里同伴着甲的铿锵之声。
“挡住他们!”鲁河一边上弦,一边大声喝道。
张任举弓,瞄准,实际上,不用瞄准,因为从草海之中冲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勾动牙发,弩箭破空而出,八十步外,冲过来的人群,一人应声而倒。
他们没有着甲,穿得破破烂烂,但手里,拿着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刀枪,弓箭。
“不是赵军!”张任吼道。“是土匪!”
说话间,下头的羽箭嗖嗖地射来,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亏得两人身上甲胄不错,而对手又没有神臂弩,克敌弓这样的强弓,也没有破甲箭这样的高级货,否则两人只怕早就饮恨了。
不过现在也好不到那里去,看起来就像是两只刺猬。
下头的人射不死他们,他们却是一箭一个。
只是神臂弓上弦需要的时间有些多。
张任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如同洪水一般淹了过来。
“今日死在这里!”张任心头一片冰凉。
有人在往上攀爬,有人挥着斧头当当地确着哨楼的几根撑杆,哪怕鲁河张弓又射死一人。
咣当一声,土屋的门被打开了。
当头一人,手握斩马刀,一步跃出,呀呔一声大喝,身子半旋,斩马刀借着腰力被双手抡动,上头的张任便看到了一道眩目的半弧闪过。
连惨呼都没有,哨楼之上的张任便看到一个家伙从腰往上到脖颈处被削掉,然后余力未尽又顺势平掠,另一个人的脑袋便也飞了。
月光之下看不到那喷溅而出的血的颜色,但张任知道那必然是嫣红的。
那是什长!
平常那把被布缠绕着的斩马刀,此刻终于取下了布套子,露出了他的真容。
而在他的身后,又是数名士兵顶盔戴甲而出,四名长枪手,两名刀盾手,两名弓箭手。
事实上,这个什,还有两名刀盾手,便是此刻还在哨楼之上的鲁河与张任。
刀盾手在前掩护长枪手,弓箭手在后放箭,至于什长,是不需要掩护的,平常他都是在最前头替刀盾手开路的。
刀光闪烁,每一次劈下,必然带起一蓬血雨,长枪吞吐,每一次出击,总是会有人惨呼倒下,刀盾手倏进倏出,每一次进击,都会让对方付出一点代价。
一时之间,张任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居然充满了美感,一种暴力的美感。
“冲散他们,冲散他们!”袭击的人群之中,有人大声吼道。
这是一个行家,一眼便看出这个军阵虽然很但却彼此配合得天衣无缝,不冲散他们,便无法击败他们。
鲁河顾不得哨楼已经摇摇欲坠了,举弓对准了这个喊叫的人。
崩的一声响,那人却似乎是早有所觉,弦响之时,他已经离开了刚刚的位置,一个倒霉鬼替他上了西天。
那必然是一个匪首。
他猛冲上前,周围的土匪纷纷让开。
一声怒吼,手里的大棍劈头砸下,与什长的斩马刀相撞,火星四溅之下,匪首倒退数步,什长的攻势也终于被停滞了下来。
匪首再次冲了上来。
“切开他们,切开他们!”匪首狂吼道,几乎是喊一个字便是一棍。
流匪们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以生命为代价,生生地将军阵给冲散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哨楼终于塌了。
张任与鲁河抢前一步,跳了下来。
落地,挺身而起,背靠背而立,两人手握横刀,努力地向着什长靠近。
“向我靠近,向我靠近!”什长一边挥刀,一边怒吼。
眼角闪过刀光,张任下意识地向侧前方踏出一步,那一刀便斫在了他的背上,一股大力传来,他踉跄向前,却是依着平时的训练,反手一刀向侧后捅去,耳中传来卟哧一声,手上便有温热的感觉,抽刀,对方惨呼一声,扑地便刀。
不等他再举起刀来,侧面又是一枪捅来,举臂一挡,火星四溅,臂骨剧痛,但那长矛却是被这一挡之下,斜斜向上刺出。
不等对方长枪收回,张任已是跨前一步,刀并不举起,只是从下方向上撩了起去。
然后张任便看着这个人从肚子到肩膀,被自己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