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约书都是一模一样的,我还能坑了你不成?你签字就完了。”
“那不行,我得晓得里头到底写了什么!”周洪家里是做小生意的,却是不肯听那帐房先生的。
什长冲着张任招招手,“周村正莫慌,我们小张秀才却是识字的,让他帮你看一看。”
“小张秀才?”周洪与那帐房先生都是一怔,“秀才公怎么来当兵了?”
什长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自豪地道:“咋样,你哥子手下人才济济吧?”
张什三两天将饼塞进嘴里吞了下去,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他心里猜着,这帐房必然是想坑人的,这样的高利贷,在民间是最常见的了,你一旦签下了约书,便没有一个还完的时候。
看在这一锅味道还不错的肉汤份儿上,他决定帮这个还算顺眼的村正一把,把这个满脸笑容其实一肚子坏水儿的帐房先生的阴谋揭穿。
在衣服之上蹭蹭手上的汤汁,他接过了那份约书。
“秀才公看看也行,这是县上制定的标准的青苗贷约书,怎么会有问题?里头的章程,都是首辅亲自审验过的呢!”帐房小声滴咕道。
联合钱庄可是有朝廷股份的,青苗贷是朝廷大政,谁敢乱来?上头可是派人盯着的。
张任越看越是震惊。
这他娘的哪里是高利贷,明明白白的就是给人送钱用呢!
一成的息!
这是要将民间的高利贷全都打死的节奏吗?
完了完了,家里来钱的路子又要少一条了。
母亲掌管家财,家里有不少的闲散的钱,都被母亲悄悄地放了出去,取得是四成的息。因为自家是官,不好亲自出面放,所以将钱委托给了附近的一家庙的香积厨,香积厨取得是五成的息,给自家四成,他们抽一成的手续费。
这个什么青苗贷一出来,这门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
只怕又是一场地震呢!
自己这几个月被封在军营之中,对外面一无所知,看来这几个月,外头又是一场天翻地覆啊,张任可是太清楚这里怼牵涉到的利润有多大了。
萧二郎啊,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说句实话,张任现在对萧二郎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啥都敢干啊!
他还有谁不敢得罪的?
他怎么就这么大有胆子呢?
脑子里翻江倒海,一转头,看着远处自家这个战营的营房,心里忽然又有了一丝明悟。
看看什长他们这些人对于首辅的崇拜,想想眼下国内最能打的那些部队的统兵将官都是谁?
萧首辅怕啥?
谁真要惹怒了他,把他逼到了墙角,他只怕是要掀掉子的吧?
所谓的清流,所谓的士林,在刀枪加身的时候,一张嘴,顶个屁用啊!
现在首辅的搞法,还算是顶顶和气的吧?
除非是这些萧首辅麾下的百战之师全都垮了!
不过现在张任可是一点儿也不希望他们垮了。
真要垮了,自己恐怕也要死。
太平盛世,朝廷小心的是武将,生怕这些人生事,所以文官势大,可以随意拿捏武将。
但眼下乱世,战事无处不在,想要生存,却是需要武夫在战场之上立下功勋。
有着如此骁勇而又忠心的军队,萧首辅自然是啥都敢干。
好多人的观念只怕还没有转过来,如果他们还认为可以用以前的规矩来办事的话,想要生事、闹事的话,只怕就要吃大亏了。
这个青苗法,是只在这些刚刚被收复的领土之上实施,还是在所有江宁控制下的区域生效呢?
“当然是全面铺开啊!”帐房先生对于张任很是尊重,道:“联合钱庄为此还专门组建了一个班子管这事呢!听说最大的十二家大股东们,每家增资十万贯。”
“在下离家日子不短了,一直在军营之中,对外头的情况还真是不大清楚,不知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吗?”
“当然有哦!”帐房道:“现在跟以前可是大不相同了,户部新成立了税务署。”
“这个我知道。”
“黔州知州鲁泽调任税务署任司税郎中!”
张任一听黔州这两个字,便知道必然是首辅的心腹,这是打了一个大钉子进了户部,看起来徐向奇的权力将被分走一大部分。
“这位鲁郎中一上任,便选了苏州作为税务稽查的第一站!”
“税务稽查?”
果然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吗?
不过好像与自家没什么关系了。
自家父亲带着大哥去了云南那边上任,自己来当了兵,张家还受到了朝廷的嘉奖,总不能翻身就打自己一耳光吧?
朝廷也是要脸的不是?
再说了,自家虽然也有问题,但似乎都不是要命的问题。
就算真查到了自家头上,只要及时补上钱,估计朝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