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示。”
“闽浙等地,一向是被江南派系视为后院的地方,这些年来,我费尽心力,也不过是在往内里打了几根锲子,比方郑家便是。但郑则仕终究只是乡绅,而且还是一个屁股不干净的乡绅,郑之虎常年在海上,郑家虽然有武力,但且难以在岸上形成更大的影响力,闽浙,和朝廷终是没有形成合力啊!”
“正是如此,首辅,我实在是觉得自己难堪此大任啊!”成绍苦着脸还想推托。
成绍很清楚,萧诚是要将闽浙两地属于江南派系的人,从上到下清洗得干干净净,将这两地拿回到手中。
但这事容易完成吗?
当然很难。
一个搞不好,性命搭进去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逼得急了,不过是一匹夫就能完成的事情。
“你被人称为软蛋,可从来没有人说你是一个笨蛋!”萧诚澹澹地道:“成公,软只是你的处事态度,并不代表你的处事能力。而且,你去,司公他们也会放心,认为你以你的性子,必然折腾不出什么大事来,反而在许多事情之上,会选择息事宁人,得过且过,维持现状。这,才是他们同意刘明义下台而由你来接任的缘故。要是换罗纲,你看司军超他们会不会甘心,必然会掀起更大的乱子来迫使我让步。他们很清楚,我不欲这半壁江山当真陷入内乱当中。这是我的软肋,也是他们的必杀之招。”
“首辅,终究还是会刀子见红的。”
“所以我让你去,以柔克刚!”萧诚道:“你是扬州人,在他们的眼中,不能全算是外人,去了闽浙,你能够较容易的与那些本地豪强说上话,如此一来,分化,拉拢便很容易上手。换了罗纲这样的,可能吗?他人还没去,对付的法子,只怕就是一套一套的来了。”
成绍叹了一口气,看这模样,他不去只怕还不成。
“成公,你今年五十一!”萧诚道:“当真顶着软蛋这个名号过上一辈子,七十致仕,你还有一十九年时间呢,也该为你的儿孙们想一想,如果你这次能让闽浙彻底变成朝廷的闽浙,不但可以洗刷你过去这个不太好的名声,还会成为朝廷的大功臣,便是你的儿孙,也可以从此挺胸抬头做人吧?”
“我是怕搞砸了!”成绍道。
“谁去,都有搞砸的可能!”萧诚道:“我想来想去,你,反而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个。”
“杨泉真会听我的?”
“他是福建巡抚,是你的下属!”萧诚微笑道。
不知不觉间,成绍挺直了腰身,“首辅,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试试。”
杨泉是萧诚一直以来的心腹,既然萧诚说了这个话,那至少两个巡抚之间,已经有一个会听自己的了。
“首辅对闽浙有什么要求?”
“其一,海贸所得,一年之后,翻上一番。”萧诚竖起了一根手指。“二年之内,完成禁军和厢军的改编,闽浙两地,编练两万精锐兵马,其它的那些累赘,给我尽数扔掉。你如果完成了前头这两件事,那么,想必那时候,闽浙上上下下的政改,吏改也都已经完成了。”
成绍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站了起来,道:“下官尽力为之。首辅,我这便告辞了。”
“至少要喝三杯茶吧?”萧诚指了指茶壶,笑道。
“且留余味吧!”成绍道:“下官今晚还要去喝次辅的酒,这便回去好生琢磨一下,怎么跟次辅说话。”
萧诚大笑起来。
“那我就不送你了!”
成绍刚走,从里头小间里,杨泉走了出来。
刚刚成绍与萧诚的谈话,他在内里,听得一清二楚。
“成绍,他真行吗?”杨泉坐了下来,直接拿起成绍刚刚喝过的杯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首辅,您看人的眼光,向来不错,我是佩服的,但这个成绍,真的是让人不敢托之以大事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你,也有!”萧诚笑道:“但只要放在合适的位置之上,就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知道为什么调你去福建吗?”
“我是您的嫡系人马啊!”杨泉笑道:“您让我往东,我不会往西,你让我赶狗,我绝不会杀鸡。”
“都是一省巡抚了,还当自己是当初黔州的那个二百五吗?”萧诚道。
“还别说,真怀疑那段时光!”杨泉满脸惆怅:“那时候的首辅,可是大刀阔斧,毫不手软,现在都是这天下第二人了,做事反而缩手缩脚了。当年您是怎么收拾马亮的?现在怎么就不能那样收拾这些蛀虫呢?”
“能一样吗?”萧诚瞪了他一眼:“当时在黔州,即便失败了,也无碍大局,了不起就是我萧某人身败名裂,狼狈而去罢,再怎么也不会让黔州更坏是不是?可现在我是稍有不慎,便会危及天下千万人性命,你说我能不如履薄冰?”
“得,我晓得了!”杨泉摆手道:“首辅您却稳坐钓鱼台,这福建路上,我去给您趟一条路出来。我可是干刑名的出身,泉州府、市舶